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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公馆内,大家长邓廉此刻紧紧握着一份刚出的报纸,每往下看一个字,神情就冷下去一分。

听差送完报纸,向外走时正好遇见邓丽莎回来,站住步子,冲她点了点头,笑着叫了一声“小姐”。

邓廉听见,歘地一下转过头去,一瞬间怒火满溢。少顷又极力忍耐住脾气,一脸平静地问道:“你等等,又上哪儿去狐假虎威了,到这时候才回来?”

高跟鞋的脚步声一声慢过一声,一声低过一声,最后停在了客厅正中央。

知父莫若女,邓丽莎听出他有些不高兴,脑中正在仔细地回忆着,这两日的投稿有没有什么关于独身主义的激烈论调。想了半天,好似这一向为了沈初云的案子奔走,笔锋都变得有些钝了,应当不会惹邓廉生气才是。因就笑了起来,施施然走到沙边,挨着邓廉坐了,半是打趣半是撒娇地说道:“我又不是土匪流氓,何至于被说成是狐假虎威呢?”

放在往日,女儿这样殷殷勤勤地过来捶背,多大气烦都能搁下,可今日的邓廉仿佛不太好打,一家伙把报纸摔到她脸上:“你自己看!”

邓丽莎将那叠落至脚踝处的报纸拾起,粗略看过耸人听闻的标题之后,不由嗤地一下笑出了声:“我明明说的是,如果记者再要为了一个头条将沈先生逼得无路可退,我就去向zhng府请愿,要求整肃报界。”

“哼,你打量我不知道?”邓廉取出一根雪茄来叼着,手里拿着一根未点燃的火柴,“你明说一套冠冕堂皇的话,暗里还不是有意引导他们以为,我会向谁授意去整治他们。”

这又是知女莫若父了,邓丽莎摊手做无奈状:“我不过是权宜之计。反正爸爸你是知道的,这样的话我只会暗示一下,吓唬他们走开也就罢了,决计不会付诸行动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