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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陋的汽车旅馆里,无端的仇恨正在酝酿。

马波在楼梯上撞见的家伙在卡车司机里被叫作“沌蛇”。他曾在胳膊上文过一条青红的大蛇。当时有个不太会说话的搭车客批评说蛇文得不好,像只蜈蚣。这话让他莫名火大,他就在加油站的洗手间里拧断了那人的脖子。好事的人描述说,搭车客被拧断脖子的前一秒还在哼着轻快的小曲。可见沌蛇从没在“未来的尸体”前表露过自己的情绪。有预谋的杀害从开始就不露声色,只可怜那话多的家伙死都死得不明不白。这个生性残忍的卡车司机拥有所有猎食动物最好的武器——完美的伪装和毫不留情的手法。

逃亡了若干年,他出人意料地重操旧业,再次做回了卡车司机,胳膊上的大蛇文身也洗掉了。人们以为他改过自新,可本性哪有这么容易改变!文身其实无法真正地从皮肤上洗干净,喝多了酒或情绪激动时,难看的圆头大蛇还是会隐隐地从皮肤里层浮出来。残暴披上了一件隐形衣,混混沌沌的大蛇毒性却比以前更强了。他仍然极其敏感,不知哪句话或者什么人会再次将他激怒。

与此同时,什么都不知道的煎蛋正尽情感知着“安全”,玩得异常高兴。大面包可以帮他坐到窗台上,床上,抽水马桶盖子上,以及其他任何常人能坐下的地方。有点得意忘形的他,甚至想一屁股坐在马波肩膀上。

一番天翻地覆的喜悦以后,也许是玩累了,煎蛋终于拍拍大面包,坐在壁炉旁边的地板上。

“故事!”骨瘦如柴的煎蛋用期待的眼神望着马波。

“你是我们的新朋友。第一次见面要讲个故事。”扮猫一边解释一边也盘腿坐在煎蛋旁边的地板上。

“让,让麻袋人姐姐讲吧。”说到故事,马波掏出一支皱巴巴的香烟塞进嘴里,还没来得及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