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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耽于*,把一切交给了黑夜,白天醒来时,枕边空无一物。

我以为我还没有清醒,不由得揉揉眼睛,可是,身旁仍旧是空空的。没有人,鬼影也没有。但疼痛是不会骗人的,我的身上遍布着新鲜的痕迹,空气里还残留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味道。我猛然掀开被子,一阵风吹得我汗毛竖起。抚摸着胳膊上成片的细小颗粒,我不敢相信,白夜就这样走了,和风月场上的寻欢客一样走得潇洒。

不请自来,不告而别,这算什么呢?

我光着身子坐在床头呆,这种感觉,宛如从一个深渊跌进了另一个深渊。玩弄我的不是白夜,是老天,让我爱一个人爱得这样粉身碎骨、惨不忍睹。

可怜我还抱有一丝幻想,幻想白夜就在门外,幻想他只是和我开了个玩笑,过几天就会折回来给我一个交代。

事实证明,我是高看他了。不应当去信任一个还没有从泥潭里走出来的人。

我关好门窗,若无其事地继续修行。

我明白了师父为何要我修炼太阴心经,他其实有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出了我沉疴在身,希望水能净化因痛苦而产生的恶念,带给我平静。我躺在澡盆里念咒语,那些组合在一起错综负杂的文字是什么意思,祖师爷也未必知道,但当声音响起时,我就能体会到。热水浸过头顶,悲愤的情绪慢慢沉淀,嘴里吐出来的水泡,让我抽搐着笑了。

莺飞草长,柔风吹拂,细润的春雨在山间绵绵飘洒,落在脸上很舒服,连伞也不必打。我从凌虚境走下来,曲寄微正站在不远处的引桥上和一位师妹说话。那师妹见我来了,紧张地叫了声七师姐,一张小脸红得快要滴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