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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羡与鸾卿动身得很及时。云府四姨太太本就深居简出,连府里众人也经常两三个月见不到她一面,恰好又有云羡的外出作为幌子,因而她的突然消失也算暂时瞒了下来。

然,这事必定瞒不过在荣锦堂专心礼佛的太夫人。只是她老人家未有召见之意,云辞也只能等。

日子一天天在云辞的等候中消逝,等着太夫人的传召,等着鸾卿的动静,也等着云羡关于生意的奏报。出岫每日照常在清心斋服侍,这才逐渐知晓,云氏为何当得起“天下第一巨贾”的名号,生意又到底做得有多大。

在南熙与北熙,米面、粮油、布匹、钱庄、漕运,是云氏赖以支撑的五大产业。而仅仅是这五大产业,已足够令人愕然——皆是关乎民生的支柱。

自古有云“民以食为天”,如今这衣食起居最最重要的行当,皆被云氏垄断超过半数,又岂会不富裕?遑论还有钱庄及漕运两大经济命脉。

即便出岫再懵懂无知,也能了然为何云氏执意保持中立,不偏颇南北任何一国。如此家业,若是有一丝一毫的偏袒,只怕带给另一国的危机便是灭亡。如此祖训的确不能轻易违逆。

可是,许多人只看到云氏持续数百年的繁荣与富庶,却不知,要在如此敏感的政治环境下弘扬家业,这需要每一任离信侯耗费多少心血,其中又要克服多少艰难。

按理说,这并非出岫该开口置喙之事,可她近几日在清心斋侍奉,每每看到一摞一摞的奏报与文书,以及云辞眉峰不展的忧虑,便也觉得自己的心被生生揪了起来。

“侯爷,您歇歇罢。”出岫端着清晨采集的花间清露搁在案上,开口相劝:“您连午膳都没顾上用,再如此下去,只怕身子会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