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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注意到了, 奚清楷两次跟她提到了同一个词, 用来形容自己。

他说胆小。一次是她之前去申城,在晃动的公交车厢里, 雨滴淅淅沥沥砸在玻璃上, 她听见他自言自语道, 是我胆小。在厨房吻她前, 奚清楷说就算我胆小吧。

在虞安内心深处,她存下的胆小惧怕不比任何人少。

七岁以前, 她是个哭包, 有点风吹草动的咧嘴就哭,经常比孟姜女哭长城还声势浩大。下意识觉得眼泪是武器,可以载她到目标彼岸。刚开始她妈还会哄一哄的, 直到有次她在床头磕着了脚,大拇指上一块指甲掀掉了,妈妈却将她推进了储物间,冷冷地说你哭完了再出来。后来他们不再惯着她,爸妈把原因也摆得很清楚, 她是姐姐,是要照顾弟弟妹妹的。

她只能把胆小藏起来。所以虞安比谁都清楚, 这类人要做出什么突破性的改变, 都是要咬咬牙,才能横下一条心的, 而且过后, 百分之九十九会后悔。尽管她不认为奚清楷真的胆小, 但无疑,他亲她是处于冲动,而她不需要这样的冲动。

虞安想,你自己知道你做了些什么破事儿,把一切推到这么尴尬的境地,你还在这说我虚伪,你他大爷的要不要脸。

她毫不掩饰地把心情摊开在脸上,奚清楷也看得分明,他用大拇指轻拂过她泪痕未干的面颊,右手还牢牢地握住她的肩,男人胸膛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到虞安身上。

“我就问你一句,缺钱,缺时间,还是都缺?”

虞安定定看着他,顷刻间明了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