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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顾星朗回答,阮雪音起身一福,两人目光相接,意思了然:明晚再说。

涤砚侧身,那抹深涧水山林色便翩然出了挽澜殿。

如此夏夜,极其平常,便如千百年来任何一个夏夜。繁星漫天,晚风在长廊、树林和每一座殿宇间传递花木虫鸟的窃语,明明不是橙花盛放的时节,那香气却久久留在穿过挽澜殿的夜风中。

顾星朗仍坐在露台上茶桌边,看着远处那弯弦月下沉,最后挂在一棵梧桐的枝叶间。

纪晚苓在披霜殿自己的寝殿中,从红木柜里拿出一只风筝,看上去已经很有些年头。

许多年前也是这样的夏夜,她十岁,和一众皇子公主在夕岭行宫避暑。那天夜里风也这样大,穿过夕岭苍翠的山林间沙沙作响。她觉得可以放风筝,宫人们却告诉她没有夜里放风筝的道理。

后来顾星磊带她到栖梦湖畔的草地,那里空旷,便于奔跑,也不会有大树挂住风筝。

就是这一只,从颜色到形态都极普通的燕子,她不知道那晚他从哪里寻来的。但那或将是她此生放得最高的一只风筝。因为太高,几乎消失在夜色里。

是顾星磊把它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