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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种一过,金陵就要入梅了。

这一日烟雾正溟濛,斜月山房临山的和合窗支起了半扇,烟雨坐在画案前编绒兔子,手边正缺一线婴儿粉,好来点缀兔子的双颊。

“青缇。”她唤小丫头的声口温软,听起来一团孩子气,“拿粉绒线来,我要赶在娘亲来家前,把绒兔子做好。”

她说着话,眼睫轻轻抬起,碧清的眸色只微微一漾,便使周遭的烟水气生出些许柔软来。

小丫头青缇拿来粉色的绒线,在一旁捧着腮看姑娘为绒兔子缠耳朵。

“……今儿做绒兔子有什么由头?”青缇双手捧腮,眼睛盯着姑娘纤细雅致的手指,问了一句。

烟雨手下不停,声音和软,“晨起娘亲走时,不是叫咱们乖乖地待在山房里,谁来都不搭理——要像两只小兔儿一般乖乖。我做两只绒兔子戴咱们头上,多应景呀!”

青缇的视线落在姑娘手里快要完工的绒兔儿上。

豌豆一般大小的小绒兔儿,耳朵内里和两颊是浅浅的粉,通身雪白,小小一枚可爱至极。

“您今儿这般听话,姑奶奶回来该奇怪了。”青缇揶揄了自家姑娘一句,又道,“可惜是雪白,戴出去又要被人置喙。”

烟雨为绒兔子摁上黑亮的眼珠,拿在手里对着天光比了一下,很是满意。

“难得有人邀娘亲出门子,我再不听话,可就太不孝顺了。”她将绒兔子戴在发髻边,乌发雪兔,实在可爱,“管她们说什么?左不过就是孤女戴孝、寄人篱下、孤苦伶仃那些话,委实没新意。”

青缇眉心一跳,一股子酸楚涌上心头,悄悄地望住了自家姑娘。

山间雨色空濛,天光染了浓郁的绿,映的姑娘面庞温柔。她垂目继续缠着兔儿的小耳朵,眉间眼上,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