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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坚身穿一件单衣走在北风呼啸的冰雪世界中。

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中纷纷扬地飘落下来,落在李三坚的头上、肩上,片刻间将将李三坚包裹在了一片白色之中,河面上的河水也结冰,成了暗灰色,忽然一辆铁镶轮的大车驶了过来,马车碾在上面,发出一种铿铿的声响。

马车车窗打开,车窗里露出了一位不知是男子还是女子的面容,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李三坚拼命的追着这辆马车,大声喊着,可无论李三坚怎么叫喊,这人就是听不到,马车也没停下来。

李三坚双手紧紧抱着身子,抖抖索索的追着渐行渐远的马车...

走着走着,李三坚又仿佛又走到了一个火山群中,只见暗红的岩浆在滚滚的黑烟的裹挟里喷涌而出,轰隆隆的巨大声响向四周层层的压去,烧的通红的岩石被推到高空又疾驰落下,在烟幕的空中留下千万条火红的划痕。

岩浆之上是熊熊大火,熊熊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那赤红的火焰也仿佛一个狂妄的漆工,用手中的刷子,将所到之处都漆成了黑色。

热,好热,李三坚将身上衣物都撕烂了,还是觉得热,浑身冒着汗,眼睛通红通红的。

“啊!” 李三坚难受之极,痛苦挣扎,大吼一声,便从梦中醒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如梨花带雨般的娇颜。

“官人,官人。”李三坚的八夫人种佩竹跪坐在车中,用丝巾罗帕擦拭着他脸上的汗水,边擦边泣道。

李三坚身上的白衫已被汗水浸透。

“淼儿,无碍,官人我无碍,不必担心。”李三坚努力露出了一个微笑,轻轻的对种佩竹说道。

“官人,你可吓死奴奴了。”种佩竹双目红肿,见李三坚开口说话,才感稍稍放心。

“你我相识以来,你可是第一次自称‘奴奴’呢。”李三坚微笑着对种佩竹说道。

种佩竹虽出身于将门世家,但就跟个野丫头般的,在李三坚面前从来没有自称过“奴奴”,最多自称“奴家”。

奴奴是这个世上的女子最为谦卑的自称,或者为爱极了某人的自称。

“官人喜欢听,奴奴今后一直这样子说便是。”种佩竹柔声说道:“就是...就是...这样子说的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