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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之前,薛昔陡然发现自己站在人来人往,混杂着消毒水气味、饭菜气味,汗水味的住院部五楼走廊上。周遭充斥着家属的疲惫埋怨的场景熟悉至极,像是放了慢动作。

上一秒他还置身空难中。尖锐的呼号,人群惊恐的尖叫,所有的嘈杂急剧收缩,从他耳膜贯穿。

下一秒他瞳孔猛缩,低下头,发现眼前竟然不再是一片黑暗。

他的手中拎着一个旧保温桶。

一转身,身后的病房里,外婆形容憔悴地侧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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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那一年的秋天对薛昔而言极为煎熬。

那个盛夏烈阳炙烤,他从早到晚都在外面打工,凌晨四点出去给餐馆搬运矿泉水,薪水日结,还算不错,白天他接了两份家教,拿出他的竞赛奖项,家教很好找到,学校老师帮他介绍,也十分靠谱,只是一上午加一下午的课,薪水不多。晚上他会去网吧修电脑兼看店,能解决晚饭。

爷爷所在的城镇不大,无人知道他是海城畏罪『自杀』的书记的儿子,都把他当普通高中生对待。

连轴转了两个月,虽然累得每天回到家倒头就睡,但好在除了给外婆买『药』之外,还能付清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