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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是皇帝的妃子，但是却并不受宠，和你父亲相识于一场夜宴，我知道你们贺家家世显赫，但是他却看上去没有半点富家子弟的纨绔模样，反倒是谦逊有礼，与我倒也一见如故。那个时候书简一直没有出现，我以为它不会再来找我了，于是就想安心在宫里过好自己的日子。自那以后，你父亲就经常入宫，我也乐得看见他。你母亲是羽西郡主，但是分娩之时，难产早逝，所以不止是清平就连太后都会经常召你入宫，可偏偏啊，你小时候就是喜欢粘着我，经常在我宫里玩。”晚秋说着说着，不禁面上露出了笑容，大约是很久没有笑了，她这一笑反而把自己有些惊讶到了，“自从我回到这个身体之后，三百年来，这是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笑。”
“然后呢。”贺燎原不得不承认这一切从晚秋的嘴巴里说出来有些不可置信，但是这宫闱之内的事情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就像贺太师就从不知道自己和湘太后的关系曾经如此亲密。“可是若你是湘太后，那终南别院的那位又是谁！”
“那是反噬，是我的报应。”晚秋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闭上眼睛回忆道：“因为你父亲的帮扶，皇帝开始宠幸我，我被封为了贵妃。册封宴席上，你爹约我到藏经阁相见，就是在那里我又一次碰到了书简，他让我做选择，要不要回到过去。我这一世本身就是为了仇恨而来的，自然选择了回到过去，只不过我这一次我逆天改了命，偷学了术法，虽然没能保住相公，但是我报仇了，我还训练了小西，虽然没能完全摆脱身上的诅咒，但是每百年我的诅咒就会有几天特别弱，所以每到那几天，我就会杀光到镇上给戏班、给班主报仇！我做到了！要不是两百年前的那个道士，给我设了木林结界，柳叶镇早就没了！但是他错了，这林子困得住我可困不住小西。我要让当年那些袖手旁观的人都变成了瞎子，反正眼睛对他们都没有用，那就给我的孩子当吃的吧。只是这两百年里，我的灵力收到结界影响，只能操控一下年轻阴气重的女子，不然我怎么会放过那些男的。”
“怪不得，怪不得自从你变成湘贵妃之后，就开始性情大变，一天到晚神神叨叨，嘴里只喊着柳叶镇，生下了皇子之后，依旧如此。怪不得，你再也没有抱过我了。”贺燎原看着面前的晚秋，即使真相就在眼前，但是他始终有些无法接受。
当年的湘娘娘是温婉明媚的，不似如今满眼就只有仇恨。
“书简和我说过，过去是不可逆转的，如果想要逆天，那就得付出代价。而我的代价就是永远无法回去了，而另一个世界的我也无法再找到自己的灵魂，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晚秋的一番话毕，傅承舟带着些许同情的怜悯看着她，但是转念一想，其实她并不可怜，她有选择的机会，但是她自己选择了要活在仇恨里，这是别人无法阻止的，也是阻止不了的。这样的局面，只能怪她自己。
“你从没想过......皇上吗？因为你的关系，他比别人更加步步为营，更加小心翼翼才走到了今天。如若不是我父亲在背后的扶持，他恐怕早就死在后宫夺嫡的时候了。”贺燎原原本想替父亲替自己问一句，但是想了想还是没能问出口。
“我走的时候，没想过我之后会有个孩子，如果他来得早一些也许我就......不会回来了吧。星，你知道吗，放弃仇恨就想放弃爱一样艰难，因为他们都是树林的种子，一旦生长，非死无休。”晚秋说完这句话，身子便开始渐渐的变得透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