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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撇着嘴说:“吃你的醋?白先生,您可真会开玩笑!”

我开始准备起床,然后去火车站接颜梦琳。我换了件Jack ≈ Jons黑色的衬衫,穿着灰色的休闲裤。出门前还洗了头,刮了胡子,这是我第一次用刮胡子的泡沫,有很香的味道弥漫在下巴上,我突然就那么开心起来,因为我觉得我是个男人了,坚硬的胡子茬告诉我,我已经是一个屹立于世间的男人了。我把整个人放轻松,然后出了门。

南京火车站不算是全国最大规模的,但是可以说是最漂亮的之一。车站前的广场景色很美,可以看到近处玄武湖的波澜。那天,天空飘着细微的小雨,我出来的时候还是毛毛碎碎的,结果从地铁出口出来,就看到天空已经彻底的阴沉下来。南京的夏天就是这样的状态,会很迅速的变脸。先是闪电,再是由远及近的雷声,最后落下的雨点就出劈里啪啦的声音了。

我下到地下的火车出站口,在一个柱子后面等着,一边用眼睛看着即将到站的车次表。我的周围,全是踮着脚伸着脖子的人们,有的人还拖着很大很大的包。一个瘦小的中年妇女,她拿着一份南京地图,却问我:“要不要票?票票!”我摇摇头。“那你要不要地图?”我又摇摇头。“那你住不住店?”我挺直了身子,对她怒目而视。我不耐烦地说:“我是来接人的,不住不住,你这人有病吧。”她就生气地转身离开,嘴里有琐碎的言语,我听不清她在叨咕什么,但是肯定那不是什么好话。我感觉地下出站口还是有些闷热,就又从东出口乘电梯上了地面,看到雨还是没有停的意思,就像一张细密的帘子,挂在眼前。等我再回去的时候,火车就快到站了,聚在出站口的人顿时活跃起来,再次高昂起头,有的人手里举着牌子,写着接××,字迹大而凌乱,还不如我用脚写的,人群开始变得拥挤。我不知道其他的地方是不是这样,我没有在车站接人的经验,所以也从没体会过这种感觉。我旁边站着一个穿着时尚的女孩儿。我问她:“您好,麻烦问下,从上海过来的车几点到?”

她说:“快了,还有10分钟左右,车次表上应该有写吧,你自己看吧。”她的态度有些冰冷,胳膊抱着胸脯。我就羞愧地缩了回去,仍旧站在柱子旁边。车站上开始播放广播,然后几个穿制服的警察就喊:“那边,往后退往后退,这边让开,别堵住出口。”

立刻,一股人流涌出来,像泄了堤的洪水。我也昂起了脖子,像一只长颈鹿,四处张望,因为我怕颜梦琳的身影从我的眼前溜走。有人啪啪的跑出来,看到接她的人,兴奋地竟然给了一个拥抱。有的人站在出口处,翘望着,可能是接她的人还没有来,等了一会就独自离开了。而我呢,望穿秋水也没有看到颜梦琳的半点影子。我一开始的激动和兴奋开始转变成失望,原本拥堵的出站口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稀落下来,跟刚才来的时候别无两样。偶尔还是有几个乘客出来,检票员就慵懒地检查着他们的车票。最后,我看到颜梦琳拖着一个小号的滚轴皮箱子,缓缓地从过道出来。她穿得也很休闲,老远就对着我笑,我就和她使劲地招手。她的脸还是嫩白,嘴唇上是淡淡的红色。这回我兴奋得要命,但是我头脑中的理智还是压制了我那瞬间兴奋的细胞。我朝思暮想的女人一点都没有变,她还是那么美丽,看到她这么开心,我也就满足了。

雨终于停了,阳光洒在了幸福的大街上。

我本来想让颜梦琳去我和杨晓薇的租住处,我出门之前已经让杨晓薇把那里彻底地打扫了一遍,而颜梦琳最后还是执意的要回她的宿舍,她的东西还在那里。我说:“好长时间不见姐姐了哦,我很想你的。”她就抬起头,边整理东西边看着我,然后说:“是么?你这个可爱的小子。”我突然感觉不知道说什么,十分陌生起来,对着颜梦琳。我又有了想抱她的冲动,但是我不敢,我彻底失去了以前的那种胆量。于是,我看到自己的双手在膝盖之间不停地摩挲,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候,也许脑袋已经一片空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