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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满堂一连几天都在叹气,不知道是为什么。穆婴看着舅舅这样,说不出来的心疼。

不过,叹气归叹气,种庄稼的时令却不能错过。两天前刚刚挑水浇过的村前的那三亩麦田,麦苗长势立刻就变得不一样了,喝足了水分的苗子一天一个样,眼看着“啪啪”往上拔节疯长。这情形隔往年,郝满堂一准得乐得眉开眼笑,觉得当年的收成又稳了。

但今年不行,虽然庄稼绿油油地看着挺舒服,可郝满堂心里却怎么也乐呵不起来。他“吧嗒吧嗒”地抽着烟,也不说话,默默地在地头上坐了足足有两个时辰,直到村里中午做饭的炊烟升起来,他才有些落寞地在鞋底上磕尽烟袋窝的烟灰,扛着铁楸低着头往家里走回去。

挑水浇麦子的劳动主要是由郝满堂和郝粮仓、穆婴协作完成。粮囤和粮瓮两兄弟被樊桃花安排去打猪草。樊桃花一般不主动干农活,她说自己从小没干过重活,娘家五个哥哥,从来没有让她下过庄稼地。嫁给郝满堂以后,地里的农活也是郝满堂一个人干,她只负责在家里做做饭,然后抽空给地里干活的人送点茶水喝就行了。

郝满堂也不想和她计较:懒和馋是樊桃花的标配,这一点在他刚和她结婚的时候就知道了。她不想干就不干吧,免得和她在一起干活,活多干不了多少,耳根子却不能清静片刻。樊桃花会一边干活一边不停地在田里扯着嗓子抱怨骂人,还不够邻居们看笑话的。

挑水浇麦子浇了两天。

大儿子郝粮仓只干了半天就撂挑子了。理由是继父骂了他。原来,考虑到穆婴年纪还小,挑不了两只大水桶。郝满堂就自己挑水,而让穆婴和粮仓二人抬水。可谁知道粮仓那小身板竟然连穆婴也比不过,半大个男人抬水半天不到,就嚷嚷着要歇息。穆婴把大半扁担让给粮仓,水桶恨不得就挂在自己肩上。可粮仓还是牙疼一般地嚷嚷,歪着膀子弓着腰,歪歪扭扭地走在麦田里,一脚就踏倒一簇麦苗。疼得郝满堂心里像着火一般火急火燎。

“好了,不想干就滚回家!不要在这里糟蹋麦苗。吃饭一个顶俩,干活还不如一个丫头。老子虽然不是你亲爹,但也架不住你这样坑爹呀!”

郝满堂只骂了两句,粮仓就撂挑子走了。留下穆婴一个人提着大水桶往麦田里艰难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