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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寒屹明白舒念的用意,这个小姑娘的心特别的细腻,总是在他特别需要的时候给予他想要的温暖和支持,他僵直的身体略微放松了一些,可是,心里的空茫与无所适从并没有因此减少太多,似乎连心脏都在揪着疼。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好像他的存在是一种错误,是阻碍他生生父母飞黄腾达的绊脚石,所以他生来就被人抛弃。

邹寒屹感觉他心疼的已经麻木了,如坠冰窖原来是这样的生不如死和心如死灰。

可是,他还有点想不通,那条河边被当时纺织厂排出的废水污染,周边除了杂草几乎什么东西都不长,除了不远处的小山上有两个坟包,还是后来才立的,一般人经过都会绕着走的地方,邹明去那里做什么呢?

“三十年前那个小河的水特别深,甚至可以淹死一个人,后来因为污染严重,基本变成了一条臭水沟...您去那里干什么?”

“...”

邹明的话哽在喉间,他沉默着看向邹寒屹,像是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悲伤中,他浑浊的眼眸里逐渐染了一层水汽,没有血色的唇瓣一直在颤抖。

“爸...您...”

“是我的妻子,她跳进了那条河里...淹死了...”

邹明的情绪不向之前那么淡定了,床边的心电监护仪来回波动,邹寒屹连忙起身轻抚他的胸口,但护士还是注意到了异样,没一会儿就跑进来,仔仔细细把数据看了一遍,又查了查点滴的滴速这才稍微放心一些。

“家属注意点啊,病人情绪不能激动,像昨晚消化道出、血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么虚弱的身体,随时

会有休克的情况出现。”

那父子俩都像是灵魂出窍了似的,舒念连忙应和了两句,护士轻掩上门离开,邹明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平日里看着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小老头,气若游丝地躺在病床上,连悲伤都要刻意的收敛。

邹寒屹紧握着他枯瘦的手,舒念蹲在床边,她不敢哭,噙着眼泪帮他擦拭额间脸颊的汗。

“那天正好是她的头七,我去河边给她烧纸,准备离开的时候听见草丛里有婴儿的啼哭声。”

当时邹明刚刚经历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邻居非议指责,戳着脊梁骨骂各种难听的话,他其实也是不想活了,死了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知道了,他甚至迈出了一只脚去,可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听见了婴儿的哭声,他好奇之下随着声音走过去,看见被工衣包裹着的邹寒屹,因为胡乱的扑腾,衣服松开了一些,露出他沾着血迹的身体,夜幕降临,沿着小河边还是有些冷的,他的小脸哭得通红,嗓子都哑了。

邹明往周围四处看了看,除去半人多高的杂草和风声以外,再没有其他,他拿衣服重新把小婴儿裹好抱起来,寻着原路回家。

他们父子的相依为命应该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他因为一个小婴儿的啼哭放下了轻生的念头,那个小婴儿在他的呵护之下长大成人,成了一个了不起的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