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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明忽暗的灯火,在屋里摇曳,风从窗缝里吹进来,把灯盏上的烛花翻动,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靖海商行东家黄程坐在后院书房一张梨花木的长案背后,身子隐没在烛光照不到的阴影里,一动不动。

几个掌柜围坐在他的周围,表情各异,相同的是浓浓的忧色布满脸颊。

没有人说话,沉重的呼吸声在静寂的屋内都显得刺耳。

门外偶有仆役下人经过,脚步声轻响,屋里的人就像被针扎了一般一起去看,然后颓然的缩回脑袋,重新浸入压抑的气氛里。

“没有办法了么?”有人打破沉默,高声道:“广州府的关系我们也有,按察使司只要肯使银子,也能搭上线,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成?”

“没办法的。”另有人摇头叹息:“都打听清楚了,苦主是万历初年的进士,虽然年老辞仕,但在刑部有故友,这件案子已经通了天,谁也包不住。”

“可这分明是诬陷!”那人叫道。

“诬陷什么?”阴影里的人说话了,他揉着太阳穴,满脸疲态:“那混账做人蛇的事满城皆知,有无数的证人可以证明,他还生怕别人不知道,到处放话,谁能给他提供人头就给出很高的价格,衙门的捕快几乎谁都知道:我黄程的儿子在干人蛇行当。”

“干人蛇的不知有多少,但人不是少爷杀的。”说话的掌柜梗着脖子,但语气嘘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