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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师父!」清霄派弟子曲显通大呼小叫的冲进内院,将赵楠阳吓了一跳。「显然,你也却收了几个徒弟了,还这般沉不住气,怎么行呢?」赵楠阳轻轻责备道。「师父,大师哥回来了。」曲显通说道:「大师哥被人打得奄奄一息,三师弟正在照看他哪。」赵楠阳一听爱徒身受重伤,连鞋都来不及穿好,便急忙穿堂而出,来瞧宋歇山。软榻上,「催云手」宋歇山正由三师弟左碧星搀扶着,赵楠阳眼见爱徒左手骨节给人一一拆卸,不由得老泪纵横。

「师父。」宋歇山虽然身上有伤,见师父到来却还是挣扎的想站起来。「罢了,罢了。」赵楠阳挥手示意免礼,急问道:「这是春老鱼冉下的手?」宋歇山忍住痛回话:「正是,徒儿冒险前进白芊红营中,不料终究还是老贼现。那老贼本欲取我性命,后来动手时现我是清霄门人,那老贼说看在师父面上这才留了我一只右手。但这条左手嘛……」宋歇山一生苦练清霄派绝学「缠臂金拳」,如今眼见左手被废,一生心血泰半付诸东流,心中凄苦却强忍着不说。「好孩子。」赵楠阳拉过宋歇山左手,细细检视,「别担心,这手嘛是废不了的。你忍着点。」说罢,便亲自为宋歇山接续断骨。饶是宋歇山铁汉般心肠,也只能忍住不出声,但毕竟还是在剧痛之下昏了过去。

「催云手」宋歇山回到城中的消息,很快便传进了路枕浪的耳中。路枕浪趁夜而来,更请赵楠阳想请盖聂、高石然两人前来共议。当盖聂应邀来至赵楠阳下榻之处,眼见在江湖上跟自己齐名人称「北盖南赵」的清霄派门徒众多,而自己的徒弟十数年来多已凋零,唯独剩下荆天明一人,心中不能不有所惑。「赵兄弟不容易啊。」盖聂开口赞扬年岁还比自己略小一些的赵楠阳道:「数十年来栉风沐雨,这才使得清霄门人遍及大江南北。」「盖兄说的什么话?」赵楠阳笑道:「这是江湖上大家给我面子。若论起真功夫,恐怕小弟及不上盖兄。」

「两位救别再相让了。」高石然微笑道:「正所谓‘北盖南赵’,两位皆是当今武林上说一不二的前辈高人,又何须推辞呢?只是今晚共商大事,怎么不见端木老爷子?」赵楠阳道:「是我的意思,如今天色已晚,端木老爷子近来身体不佳,怕打扰到他休息。若有大事,明日我亲自走一趟前去禀告便是。」三人正叙话间,路枕浪已会晤宋歇山,从内室走了出来。高石然见路枕浪脸色凝重,急问道:「路兄,莫非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路枕浪对席中三人一拱手,沉痛的说道:「诸位前辈大事不妙。只怕我们中了白芊红的计了。」赵楠阳等人惊道:「此话怎讲?」

路枕浪言道:「小弟门下方更泪等人曾多次登城眺望,素来秦军夜间举火为灶皆是十人一处,但歇山兄适才对我言讲,他此次潜入敌营所见,秦军却是五人一灶。」盖聂问道:「路先生言下之意是?」路枕浪掐指算道:「据我所计,敌军于一丈之内乃设有三处营火,一引三十,一里之内便有三百处营火。秦军盘踞我城外方圆近五十里,以一处营火有十多名敌军算来,应有一十五万秦军袭击桂陵。但如今,火堆仍在,却由十人改作了五人……」赵楠阳听得仔细,接口答道:「也就是说那白芊红分兵一半,另作他用去了。」听到这么大的消息,高石然惊叹一声,忙问:「那路兄可知那七万秦军的下落?」

「歇山兄拼着性命不要,这才探出原来白芊红分兵一半,由秦国老将王贲率领,绕道燕国,直奔齐国都临淄去了。」

「怪不得、怪不得。」盖聂喃喃言道:「怪不得数次秦军来袭,均为数不多。前队被歼,后队却不来支援。路先生三番两次疑那白芊红使得是一个‘拖’字诀,如今看来确是如此。她是在桂陵城这里跟我们耗上了,要拖得我们无法去临淄赴援。」

「正是。」路枕浪又说:「我方不比秦军兵多将广。就算加上新近来援的墨者、儒众,满打满算也不过三万多人,倘若也分兵一半急奔临淄,抵御王贲大军,必是先失桂陵后丧临淄。」赵楠阳双手一拍,「言之有理。她分兵一半,尚有七万余人,我们可只有三万多,这点上务必不能中了她的诡计。」「唉。」路枕浪为难的说道:「但若不救临淄,王贲年岁虽高,却是用兵如神的老将,临淄内无粮草、外无良将,在王贲的攻击之下,恐怕撑不过三个月啊。到时候,临淄失守,齐王被俘。桂陵顿成一座孤城,前有白芊红、后有王贲大军,受此夹击只怕亦不能保。」

「这……那该如何是好?」三人听完路枕浪的分析,均觉得前途多舛难以抉择。一时之间,谁也不话,陷入了沉思之中。沉默良久,高石然终于开口问道:「我有一计,不知使得不使得?愿说出来让路兄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