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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巧娥作画的时间并不长,纯用墨,浓淡交错,一幅墨牡丹。

方涛回想起自己老爹当初强逼自己学画的时候,是先从最简单的喇叭花开始,然后到兰竹,然后是鱼虾,然后是牡丹;这是入门,求的不是神韵和灵性,而是通过这些训练造就扎实的用墨基本功。

初学时,方涛不懂墨的浓淡,只会跟着老爹的笔法一套一套画下去,形状是出来了,可却怎么看怎么难看。用老爹的话说就是“残花败柳、死鱼烂虾”。没了用墨功夫,接下来的丹青就算完了,方涛还没来得及被老爷子教训就被送进了四海楼学艺,直到老爹悬梁也再没碰过画笔。

作画没能入门,可鉴赏却还是过得去。最起码方涛已经脱离了“像”和“不像”的基础审美层面,开始朝更高一层发展。等黄巧娥的墨牡丹画成之后,方涛不得不承认,这丫头在这方面的天赋比自己强,起码顶得上自己在厨艺上的天赋;作画的基本功已经练得差不多了,而且底子还挺扎实。

再看小丫头的落款时,方涛却是由衷赞叹了:这丫头从学字到执笔也没几个月吧?几个月功夫顶得上普通孩子开蒙几年的功底了,难得!

“笔画端正,一板一眼,初学时临的是?《颜勤礼碑》?”方涛问道,“挺厚重……”

黄巧娥撂下笔,傲然道:“现在相信了吧?”

“信!我为什么不信?”方涛反问道,“自打你说的时候我就已经信了!”

黄巧娥笑笑,搬来椅子到墙边,站到椅子上取下墙上挂着的笛子,在两手摆弄了一阵,直接站在椅子上吹了起来。吹的曲子方涛倒也熟悉,也就是不论市井还是深闺都熟悉的《雨霖铃》。宫商回转之间略带生涩,但总体还算过得去;至少方涛觉得小丫头吹的曲子比宝妹整天吹的那个据说是倭国最好的曲子要动听许多了。

一曲罢,方涛微微颔首道:“看赏,十文……”

黄巧娥的脸立时就垮了下来:“才十文啊……人家看赏总是整锭的雪花银……”

“差不多这个价吧……一分钱一分货,”方涛微笑道,“你要是吹个曲子一下子就挣几十上百两,那些苦练多年的乐工歌女岂不白活了?”

“此言虽有几分道理,可海潮你还是把价码压得太低了!”门外传来一声朗笑,刘泽深带着朱慈烺走了进来,“小丫头的技艺虽带生涩,可已经有了几分神韵,只要多练习几次,绝不会输了一般乐工。你只开十文确实少了,五十文差不多,若是再练两三个月,可有两百文的价钱了。”

朱慈烺不解道:“巧娥当使女当得好好地,干嘛出去卖艺?那可是贱籍女子……”

方涛笑了:“少爷想差了。曲艺一道的水平高下实在没办法用话说清楚,我跟刘侯不过是打了个比方,让巧娥丫头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什么程度了而已。”

朱慈烺恍然,点头道:“喔……听刘侯说,大个子准备收巧娥当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