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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回头,只见李承言正咧着嘴,垂着一双狭长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此时,他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袍子,头发还有些湿,身上的药香味正浓。这还是苏念第一次见他穿白色的衣服。她下意识地将头偏了偏,目光挪到正无辜地站在门口的青荷身上,以一种质问的眼神盯着她。暗问:这货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的?青荷嘟着嘴,无奈地指了指李承言。李承言走到她跟前,正好挡住了她看向青荷的视线,将桌上的书拾起,一边翻看一边说:“不用问了,是本王叫她别出声的。”苏念说:“既是如此,青荷,给殿下搬张椅子来。”青荷照做,趁此空当,苏念问:“殿下不在闲云居好好享受,来我紫月轩有何贵干?”“你不是说要向本王请教问题么?说来听听。”苏念将方才看的那本书拿了过来,翻了两页,递到他跟前,指着书页上的内容说:“就是这个,这上面画了一幅图,说这个地方是我大堂的军事重地,还画出了兵防图,这块看不太懂。”李承言瞄了一眼,然后摊开手心,说:“笔。”苏念暗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对这种命令式的口吻有些反感,像是把她当下人使唤似的,这毛笔分明就在跟前,他再稍微往前伸一点就能拿到。她拾起毛笔,正欲将其递过去,谁知握笔的手被他突然握住。顿时,手背上传来一阵暖烘烘的感觉。像是触电一般,苏念浑身一个激灵。“你干嘛?”“教你啊。”“有你这样教的吗?”“手把手地教,你可得好好听好好学,这种机会可不多。”“……”李承言的手虽然看上去很瘦,骨节分明,手指修长,远看似乎手并不大,但此时自己的手被他完全包裹着,她愣愣地看着这只漂亮得像个艺术品的手,一时间看得出神。“……从我圈出来的这个地方开始,到这边,连成一条直线,这就是军队的行动路径。”说完,他回头瞥了苏念一眼,见她目光呆滞,于是啧了一声,用笔尾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哎哟。”苏念吃痛地捂着额头。“叫你认真听,你看哪儿呢?”说话时,他声音并不大,但脸却下意识地朝下低了几厘米,凑得更近了一些。以至于说话时的气息打在苏念的耳廓上,挠得她痒得不行,脸唰地一下全红了。苏念有些心虚,下意识地将脑袋朝右边挪了挪,稍微离他远一点,说:“听着呢,你继续。”李承言没好气地笑笑,“你刚才听到什么了?”苏念一愣,晃神半晌才道:“没听到什么,毕竟殿下也是男人嘛,刚才属实是下官来得不巧了,这才……”话还没说完,额头又被敲了一下,这次敲的力度更大了,苏念疼得嗷嗷直叫。“本王问的是你刚才听我讲了些什么,你脑子里都是装的什么玩意儿啊?”“……”李承言见她忽然不说

话了,于是将身子躬得更低了一些,侧着脸,好整以暇地睨着她。此时他那半敞开着的领子向下一滑露出诱人的锁骨,再往下,健硕的胸肌若隐若现。这谁受得了啊!这个男人一定是在勾引她!他说:“所以,你刚才不进屋,是不是吃醋了?”见她眼神迷离,一直不说话,于是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看到自己裸露的胸膛后,他眉头微皱,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问:“好看吗?”苏念感觉下巴都快被掐断了,连忙摆摆手,“不好看不好看!”“嗯?”“好看好看!”“……”良久,他松了手,起身,两只手背在身后,看着窗外院子里的树梢,道:“你不用误会,当时不过是母妃叫沈玉柔来给本王上药,仅此而已。”苏念在心中暗道:上药都上到澡盆里去了,可真有你的。但嘴上却说:“这是殿下自己的事,与下官无关,殿下无需解释。”李承言听完,神色木了木,愣了愣地看了她许久,终于不说话了。“罢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先解决了再说吧。”……后来的一个时辰里,李承言似乎安分了许多,不再说一些挑逗她的话,她问什么,便答什么,规矩得很。不得不说,李承言虽然是武堂毕业,但对于这书院所学的知识,似乎并不陌生,苏念原本还好奇来着,结束后便顺嘴问了他。他淡淡地回答道:“以前在书院辅修过一些时日,平日里也会看一些相关的书籍,你学的这些,本王基本都有涉猎过。”苏念了悟地点点头,又问:“我觉得你虽为男子,但去书院读书的话,应该也能考个不错的成绩,所以书院和武堂干嘛要分得这么清楚?又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男武女文这个规律,有的男子可能比较文静,来书院可能反而会有更好的发展。而有的很全能,文武双全,又何必只局限于武堂呢?”李承言默默地听着,听完将书放回桌面,走到门口,看着树上的两只麻雀,说:“你说的这些,其他人又何尝不知道呢?父皇也清楚。但男武女文这项制度在大堂已经延续了几百年,朝廷的各方势力已经和它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如果想要改制,那势必会引起朝政动荡,若是没处理好,恐怕还会得不偿失。”他顿了顿,继续道:“想要改制的这些话,你以后尽量少提,如今朝廷里大多数官员是不赞成的,你现在根基不稳,如果想活命的话,还是不要搞这些大动作了。”苏念点点头,叹了口气。她倒不是想要主张改制,只是当时钟长青提出这个观点的时候,她很认可罢了,自己目前几斤几两,她可清楚得很。李承言原本准备走了,一只脚刚迈出去,又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早朝结束后,淑妃当时同你聊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