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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这么做是找死,可他却必须想办法出去。真要是逃不出去,一直这样留在山上,和死了有什么分别?

可是一躺到床上,他脑子里又空空荡荡的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记住。

苍晖也觉得今天整了他一路,回头又吓了他一回,怕他这文弱书生,竹竿一样瘦弱的小身板承受不了,真给他吓出什么病来。也没有开口嘲讽,只是放下萝卜参就走。心想着,得,这会儿就让他休息休息吧。

沈彦秋只是静静的看着头顶上方的床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麻白粗糙的床幔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眼前的景象从白色变成黑色,他的视线仿佛穿透了房顶,直飘飘的冲上夜空。

无边无际的夜空中,不断跳动着扭曲的光芒,却说不出是什么颜色,只是极速的扭曲变幻着,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然后又通通归拢于无尽的黑暗。

最后,他忽然沉沉的睡去,沉寂于这无尽的黑暗和茫然之中。

——

冷风吹入。

窗户已经被推开。

刺眼的阳光打在脸上,沈彦秋才清醒过来。

铜壶里的水早早被换掉,“咕嘟嘟”的冒着水泡,桌子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浓稠小米粥,还有一小碟切成星碎小块的咸菜。

沈彦秋揉了揉模糊的眼睛,还在想着昨晚怎么就糊里糊涂的睡着了,忽然闻到米粥的香味,肚子立马开始咕咕叫。

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就听到一旁有个女人叫道:“啊,邵先生,您醒啦?”

女人的声音有点沙哑,就像是拉破的风箱一样,听着让人心里有一种刺挠的感觉,瘆得慌。沈彦秋吃了一惊,不知道哪里跑过来一个女人。赶忙扭头一看,就见正在擦拭桌台的女人立即丢下手里的抹布,撩着围裙擦擦手,快跑几步过去,扶沈彦秋坐起来。

女人看上去四十几岁,穿着厚厚的粗布棉衣,裹着瘦小的身子看上去十分的不协调。她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鼻子两边是一片冻伤的红肿:“明公吩咐过了,说您是上山给孩子们教书认字儿的先生,让俺好好的照看您。”

她显然并不曾学过如何伺候别人,扶着沈彦秋的时候明显的很生硬,又像是害怕沈彦秋嫌弃自己,并不敢离的太近。

她转身去给沈彦秋打洗脸水,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欢喜:“您是不知道,俺们这山沟沟里,教书的先生都不愿意来。明公和二当家,三当家下山请了好多回,老的少的倒是也请了十多回。结果上来的先生没住几天就偷偷的跑了……这回可好了,明公说您是他的同门师弟,可怜咱娃子们,他才特意去接您过来的。”

她语气很轻但语速极快,还带着一点地方口音,沈彦秋听的不是很清楚,想了想才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