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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算了---非己勿贪。留桌子上吧!”缃绮把装了碗勺的袋子放到了桌子上,单拎了那袋子榛子糕上了车。

天边透出一丝亮,路上尽是些暴雨冲刷的残枝败叶,坑坑洼洼里面积满了水,亏得傅文锦车技不错,缃绮没有觉得颠簸。开了有十多分钟,拐到了一条狭窄的乡村土路上,离了百十米,斜对面开过来几辆车,好像是小蓁和公司总部的车。路的左边是一条斜坡,坡底是一条河,河边站着金腚和牛凌霄,还有六个保全上的彪形大汉围在金腚身后。

“啊!---河里有人河里有人!快快快---”缃绮喊到,隔着金腚她们的身影缃绮看见有两只手正在水里面浮浮沉沉。

这地方路太窄,如果停在路上就把路给堵死了,金腚她们的车是停在不远处一个斜坡上,傅文锦正准备减速在附近也找个能停车的位置,缃绮就唰的一下拉开车门箭一样的冲了出去,没到河边,她就把鞋子和衣服甩到了一边一个猛子扎进了河里。这条河原先并不深,最深的地方也不到一米六,但是昨天晚上的特大暴雨使得河水暴涨,现在两米只多不少了。缃绮奋力游了过去发现落水者竟然是素秋阿姨,关心则乱。忘记了施救时的注意事项。刚伸出手,就被两只手死死的拽住了,素秋也不知道是想寻死还是想求生,死命的拖着缃绮挣扎着扑腾着往水底沉,缃绮呛了几口水,费了老大力气才转到素秋身后勒着她的脖子往上划,露出水面赶紧深吸一口气,素秋手脚并用八爪鱼一样缠在缃绮了身上,这样一来缃绮就有劲也使不上了,只能随着素秋在水里一起一伏。情况万分危险,露头之间缃绮瞥了一眼岸上见傅文锦正惊慌失措的往河边冲来,牛金腚他们却依然隔岸观火,看来今天不现行就得溺死在这里了!缃绮一口气憋得已经到了极限。忽然间感觉身子轻了,一个健硕的身形正托着她和落水者往上浮。“呼---”新鲜的空气吸入腹中浑身上下都有了力气。施救者是一个十七八岁的脸黑牙白的小青年,他拖着素秋往岸上游,缃绮得以喘息,几下子就跟着划到了河边。小蓁柳依依和公司的几个股东也正巧赶到了,岸上乌压压很多人,都是公司里面的高层及随从,大家七手八脚的把素秋拽上了岸。素秋哇哇哇的吐了一大摊水,死鱼一样瘫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缃绮心里只骂娘---见死不救的东西!金腚身后的保全人员全是雇佣兵出身的不可能不会水的,刚才那种情况他们全都动口不动手摆明了就是想要素秋阿姨的命啊?

其实也没有不动,金腚就行动了,她趁着慌乱之际把缃绮的衣服和鞋子全都踢到了河里。这个倒霉催的丧门星,节骨眼里又来逞英雄了!昨晚她得了消息就立刻带了人来围堵,本来是十拿八稳的事儿,谁知道天公不作美突然就来了一场特大暴雨给堵在了半路上,黎明时才在这里发现了素秋,素秋宛如惊弓之鸟,一瞅见她们撒腿就跑,跑着跑着就失足掉到了河里。片刻之间金腚就权衡了利弊---倘若真的淹死了倒也能省了许多麻烦啊。所以她们就站在河岸边咋咋呼呼指手画脚就是不下水施救。和金腚怀有同样心思的还有公司的几个股东,他们觉得素秋简直就是害群之马,不死不足以平民愤。本来是两口子打架,不经意间报个雷炸死自家不要紧不该炸了别人家的火药库啊,这后果是难以估量的。黄大朗当初是想借着金腚的声势发点不义之财,明里暗里的把金腚入股的消息放了出去,眼皮子活的人多得是,好几个股东也都入了暗股,黄大朗的公司成立简单,就是几家买进卖出的贸易公司,但内有乾坤。它的客户全都是金腚公司的供应商们,譬如你想往卖给金腚的公司100万的*铁,你就必须先买黄大朗公司的若干产品才行,通常买入比例是金腚公司合同金额的1%。公司的产品是不固定的,产品的性能却是固定的---全都是假冒伪劣。今天可能是一批劣质酒,明天也可能是一批过期食品,最可笑的是有一次卖出的产品居然是漏气的避孕套。1%的金额算起来没有多少钱,签订100万的合同也才出1万块钱,这对做生意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就当是喝酒找小*了。黄大朗赚的不是这个钱,他赚的是以次充好的那个中间差价。就拿上次卖出的那种酒来说吧,工业酒精兑了水,加上人工工资和包装费每瓶二十块钱不到,他一瓶卖到一百二。市面上卖的假冒伪劣都害怕被人查到,他不怕,他做生意秉承的原则是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你买了我的假冒伪劣,我还你真金白银。---让你顺顺利利的招标成功,还替你打通生产、质检、财务等等其中的各路关节。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彼此之间都不算吃亏。这种暗箱操作其实大家都知道,但是知道不等于能放到桌面上。很多东西只能生长在暗无天日的黑暗里,一见太阳就死定了。现在的情况就是素秋以一己之力把黑暗里滋生的病菌全都摊开在阳光下了,所以很多人都恨不得她赶紧死掉。金腚恨屋及乌对她也厌恨到了极点,认为她和黄大朗一路货色,都是出尔反尔背信弃义恩将仇报的小人。堡垒最怕的就是从内部攻破,黄大朗注册公司时冒用了别人的身份证,对方是一个又聋又瘸的残疾人,设账模式也是万无一失的,如果没有素秋内部暴雷的话,单从账面上看那是清清白白无懈可击的。这也是金腚在知道牛喷跟着黄大朗在外面捞钱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她以为不会出什么事,退一万步讲,即便出了什么事,她也能控制得住。可现在她感觉自己失控了,所以她愤怒之余迁怒无辜---明知道素秋是可怜的,无辜的,遭人算计戕害的,和黄大朗不是一路的,她却故意找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而见死不救。

柳依依报了警,素秋被抬上了车内,不管心里愿意还是不愿意,金腚她们跟着呼啸的救护车全都走了。岸上只剩下了傅文锦、小蓁和她的助理们。

“缃绮赶紧上来呀!”傅文锦伸出手去拽缃绮。

“衣服,我的衣服。”缃绮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刚才在水里和素秋撕扯之间把胸罩的带子扯断了,虽然号称‘太平公主’没肉可露也不能这样随便就露肉啊,她这会儿也只能乖乖的趴在岸边只露出一个头。

“哦衣服。---”傅文锦在岸边找了又找也找不见缃绮的衣服,他正要脱掉自己的衬衣,小蓁走了过来,手里拿了一件工作服,是她助理穿的被她临时征用了。“穿这个吧!”

缃绮把工装紧紧的裹在身上,河水寒凉,她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鞋子也找不到,赤裸的脚被小石子硌的生疼。“救人的那个小青年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