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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干我的事,可到底是一大一小两条人命,平日里冷言冷语两句,她也到底也没怎么着我,何至于见死不救?你快使人去,我先往那屋里过去。”

急急走到那边屋里,见大夫坐在外间急白了须,来来往往的丫头婆子,只顾着端水进出,一盆清水进去,一盆血水出来。卧房里又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绞伴着铃兰发慌的涕泣,乱作一团。

云禾瞧见听见,额心皱紧,径直往卧房里去,又见两个接生婆子坐在床沿上急得满脑袋的汗,拽着蒋长薇的手喊:“奶奶再使些劲!别停,停下去只怕就起不来了!”

另两个奶母子满屋子打转,铃兰则站在一侧只顾哭天抹泪。云禾拽住她,因问起,“可有派人出去叫沈从之回来了?”

这时候铃兰还瞧不上她,将她的手一把甩开,拂拂袖子,泣断肚肠,“你们一窝的黑心母鸡!你绊不住爷,就叫你那些姐姐妹妹地将他绊在那里。眼下我们姑娘生产,爷们儿却不在家,安得不是你们这帮淫/妇在里头使坏,存的什么心?!”

云禾恨得要撕她的嘴,却不欲在这个节骨眼同她闹,只朝床捱去两步。

瞧蒋长薇钗坠髻乱,汗糊了一脸的头发丝,唇也发白,额上叠起的纹似熨不开的一批绸锦。她想着安慰一句,“奶奶,你不要怕,我使人去取那血余炭去了,顷刻就能送来的。”

听见这声音,不知哪里上来口气,竟使得蒋长薇怒目圆睁,口里虽说不出话来,却似要用眼神杀死她。

她可真是恨死她了,一个贱如蝼蚁的倡伎,却把沈从之迷得神魂颠倒!更恼的是,她竟然走到这里来,将自己一身狼狈收入眼中!

恚怨如迷烟逐渐聚拢来,蒋长薇就这么由下至上盯着她,就感觉她高高在上,高得不似在红尘之中。在钻芯绞肠的疼痛里,她恨不得用剪子戳到云禾肺腑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