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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远晨?”见裴远晨有些反常,陆缱担心的问:“不舒服吗?”

“我没事,别怕”裴远晨摇摇头,垂眸掩下心绪问:“先生觉得如何?”

怎么又考我?

陆缱叹了口气,实话实说道:“针砭时政,许多问题切中要害确实不错,但是……”

陆缱算了算楚国现在的综合实力,在纸上写了几个数字道:“但若按照楚现在的情况这些一齐实行下去其实会有问题。”

裴远晨看了看纸上的数字点点头,接了下去道:“不止是粮食,我还做不到在国内说一不二,直接全部推行必然会引起旧贵族群起而反抗,如今楚外有秦晋虎视眈眈,内当年内战导致诸多田地荒芜,政局不适合再度发生动乱,且整个变法都依靠楚王一人强制力推动,若是一旦有问题,改革者怕是会第一个祭旗。”

“不仅如此”陆缱点点头道:“就算是集权了,以律法禁朋党,其实还是理想化了一些,朝中大臣各有心思,说是非婚宴葬礼不得无故集聚其实很难做到。别人不说,就是咱们之前那乔迁宴,中秋宴那算不算无故聚集?赵家族长之前家宴请了三次我作为令尹又如何能真的不去?旧贵族势力庞大,根本无法简单通过法令限制,还不如培养一群新贵相互抗衡来的好些。满朝文武上下那么多人,如何能指着这从中央到地方那么多人都是忠臣良将,人人如何兄般舍身为国?何况就算全是刚正不阿,眼里不容沙子的,能力能不能行暂且不论,那这朝堂谁与谁都不和,都觉得自己才是最正确的,天天吵来吵去,政策如何能执行下去?就是执行了又要耽误多少时间?遇到紧急情况真的可行吗?”

裴远晨望着陆缱点了点头,不知怎么突然扬了嘴角低低的笑了两声。

那笑声清冽如初春时分冰雪消融,溪水潺潺流过干枯的河道,劫后余生的喜悦如朝阳般喷薄而出。

裴远晨笑了一会儿,抬头一错不错的看着陆缱认真道:“陆缱,我真庆幸你在我楚国,是我裴远晨的令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