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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青不敢看床上的人,他把视线落在斑驳的墙壁上,愣愣怔怔,旁人觉得他深沉老练,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脑中此刻一片空白。

一屋子人都手足无措之时,忽然一个石头块从破烂的窗口扔进来,先是单故剑用剑尖挑了挑,继而蹲下身仔细去看,又闻了闻气味,这才拾起来,借着烛火才看清,原来是一张纸包着个石头块。

苏长青展开皱巴巴的信纸,纸上落笔工整——“天亮之时,城外崇山寺,以解千山换解药。”

解千山……

苏长青提了提手中长剑,他依稀记得,自己还不认字就晓得练剑了,从前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为的就是有一日能配得起手中解千山。

十二岁接剑,他在母亲面前立过誓,剑在人在。

第二日清早整装出发,队伍打打杀杀还剩二十余人,乔鹤早在马背上等得不耐烦,见柳黛深一脚浅一脚的磨磨蹭蹭走出来,他勾一勾嘴角,讥诮道:“司刑大人好生厉害,两个时辰功夫,就教这小姑娘下不得地了。”

柳黛还未完全睡醒,两只眼睛雾蒙蒙的,乔鹤说的话她也听不懂,挪到山洞外头看着一群陌生人,不由得就回过头去找尘舟。

恰巧尘舟也看着她,晨光下他面上轮廓越发清晰,是一张文人墨客风流公子的脸孔,眼底眉梢处处是对这世间的温柔怜悯,让人不由得想要靠近。

虽说苏长青也是如此清秀俊朗,但他眼神动作当中却处处透出一股疏离,不止是对柳黛,对郑彤或是陈怀安都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