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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墙的檀木小几上,放着一只银壶和两个银盅。今日大喜,没有太子妃与他同饮合卺酒,可李玄枡这会儿却偏偏想饮酒。

于是他自斟自饮了一盅,尤不依足,又将另一盅也满上,一盅接一盅的悠哉饮了下去。

这种大婚之日的酒,多半为了照顾妇人,而备的清淡怡口,不似宴席上的烈酒。加之酒盅玲珑,无非是应个吉兆做做样子,三五盅下去也就刚润了润喉。

就着满月,李玄枡饮至六盅时,忽地一阵夜风袭来,直冲脑门儿。登时那沉入了体内的酒,如听到号角一般,齐齐起了作用。

他身子微微晃了下,不由暗哂:往日连饮三大海碗无碍的他,今晚这是怎么了?一阵风竟也能刮倒他?

大约是今日太乏了吧。

打从平旦便早起,比平日上朝还忙碌,且平日下朝后若困乏他尚能补眠,今日却是没有这机会。从早起忙到方才,他属实是累了。

不过转头看了眼卧榻,他又犯起愁来。

宽倒是足够宽,莫说二人同睡,便是三人也能排开。只是她身子这样,他此时与她同床共枕,算不算趁人之危?

即便他什么都不做,碰都不碰她一下,可待她哪日醒来,对他的记忆依旧是停留在佛华寺那一别上。却得知自己早已成了他的太子妃,还在毫无知觉的境况下与他夜夜同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