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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就不会管呢!”合懿心头猛地震了下,忽然有些不好的念头像藤蔓一般寸寸缠绕上来,一分一毫地收紧,勒得她要喘不过气似得。

片刻,果然听见兮柔绝望的声音颤抖着飘进她的耳朵里,“他恨不得我早点死了才好,又怎么会管我爹的死活!”

兮柔弯下腰捂住了自己的脸,纤细的手指却捂不住底下痛苦地抽泣声,父亲蒙冤入狱与夫妻嫌隙这两座大山齐齐施压,仿佛瞬间便将她所有的华贵压成了齑粉,再也不复存在。

合懿怔怔地站在她面前,半晌说不出话来,犹豫再三,小心地伸出手搭在兮柔的肩膀上,脑海中字字斟酌良久,正欲张口劝慰,却听屏风拐角处有人叫了她一声,转过头去见着来人,犹是枯木逢春,顿时如临大赦。

封鞅自知兮柔前来所为何事,也不与她拐弯抹角,“令尊先遭齐公子指认,后又由大理寺在贵府搜出若干与文宣伯爵府有关赃物,与齐公子所言一一吻合,如今可谓人证物证俱全,但好在皇上念及令尊多年兢兢业业为国效力,仍下令由御史台兼刑部监察大理寺三司重新审理以求公正廉明,望王妃稍安。”

兮柔听后果然大感欣慰,又问:“那三司中主审之人又是谁还请太傅告知。”

得知主审之人又如何呢,她一个妇道人家不论是明察还是暗访都对尚书大人的脱罪有害无益罢了。封鞅并未立刻告诉她,只说:“我劝王妃不要轻举妄动,令尊之罪名在于收受贿赂贪赃枉法,王妃身为其女,担忧是人之常情,但在此时与主审官员交从过密并非上策。”

兮柔一滞,朝他看了看忽地站起来盈盈拜下去,“那我眼下应当如何行事求太傅指条明路,家父若能脱罪,我阖家皆感激不尽!”

堂堂端王妃如何行得这般大礼,封鞅面上不动声色只朝合懿递了个眼神教她将兮柔止住,他往榻上落座,只说:“不瞒王妃,此案如今已然牵连甚广,当初督办科举之人眼下皆是戴罪之身,连我也不例外,既然身在其中想要独善其身是不能够了,案情背后是否有人装神弄鬼我自会查明……”

他说着微眯了下眼在合懿身上一扫,仍旧堪堪落到兮柔身上,带点探究的打量,“况且,王妃一介弱质女流本不适合抛头露面,此事生死攸关为何不及早禀告端王爷,朝中半数官员与他皆有私交,由他出面或能成事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