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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人在浪潮中,许多时候都没法子一身干净,就算他从来不曾真的参与党争,但他的身份就注定避免不了新臣一派自发以他为首。只要他还在,那就是汹汹风浪中的一盏长明灯,曜曜灯光只要还亮着,就足够拉拢众多需要在凛寒中寻求庇护的人。

皇帝愿意给他一条安稳平坦的退路,他没理由不走。

封鞅颔首应了个是,又望了望不远处的合懿,她正朝他笑着,婉婉眉眼弯成一道明亮地月牙儿。

合懿此回来本是为瞧瞧皇帝,玺儿夭折到现在快四个月了,男人的悲痛大抵都是内敛的,她此前只听封鞅说过皇上偶尔会失神,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但现下看他,好似也真的不需要别人的慰藉,她便不想去触他的伤口,索性闭口未提。

她让松青把食盒拿过来,里头不光有昨儿买的糖葫芦,还有几样小厨房做的吃食,一并拿出来放在案几上,看得出来是有一番心意在里头的。

“前儿个上元节,换你在宫里我在外头,所以我也给你带礼物了。”她说着把包的严严实实的牛皮纸袋往那边推了推。

皇帝闻言拨开袋口往里瞧了一眼,直说她小气得很,“咱俩都是大人了,你能不能送点正经的、我能瞧得上眼的东西来。”

瞧不上?合懿秀眉一拧,“这怎么就不正经了,我是觉得其他的东西都俗气,你看不上那是你自己的问题,可不赖我的礼物......”

就是说东西好得很,是他这人俗气!皇帝嗒然一笑,又看了看封鞅,估摸着在阿姐眼里,除了“神仙”似得太傅,其他人大概都是凡夫俗子吧!

这么一想,还是算了,不跟她一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