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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九荇还是一株刚冒出小芽的新荷,灵识尚未觉醒。

混沌之中,只觉有一人每日以无根水喂养自己。兴许因那风雨无阻的每日一抔无根水,九荇才会未修人形,先修灵感。

那人有时来去匆匆,有时会坐下同九荇说起趣事——东边多了一块天上坠下的青石,西边的荷塘又长出一季的新藕。北冥大泽的风土人情借温软平和的声音缓缓展开,九荇虽还未亲眼见到,却仿佛已经走遍、看遍。

四时气候各不同。日头正烈时,那人便以长袍为九荇遮阳,还取了荷叶扇风送凉,待云掩住日头方停下。暴风骤雨时,那人便取来芭蕉叶作伞,纵使衣襟被打湿大半,也待风停雨歇才举步离去。

直到一千年前,那人在此静坐三天三夜,日光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最后,一声叹息自他口中漫出,漫进漫天的云雾,漫进五百年的悠长岁月,漫进九荇的心口。

隔日,九荇化形。自此,无人来认领这五百年的恩情。

但幼时的感怀,依然时时入梦来。

九荇拼命想看清那人的模样,脸上也由喜转急,弹指间便蹙眉醒来,只见江疑立在她身前。

九荇盯着江疑看了许久,不言,嘴角缓缓弯起。

“长大一岁,不认得师父了?”江疑俯身捞起醉仙酿,饮一大口,满足的叹息自嘴边溢出,将醉仙酿拎着,不再让九荇负重。

他的声音,与梦中那人别无二致,叹息亦如是。

“弟子梦到,有一个自幼时就陪伴着我的人。”九荇站起身拍拍裙摆沾的土。

“旁的散仙几乎

不做梦,你倒经常有些稀奇古怪的梦,”江疑走得不快,不时停下等九荇,“这一次,梦里有什么趣事吗?”

一路聊着,江疑在前引路,九荇在后跟随。未过一盏茶的时间,便瞧见符剔山山腰的那两间茅草屋棚。九荇曾听江疑说起,这两间屋棚以建木枝搭成,虽然总在风中摇摆不定,却有抵风御雨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