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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夜整夜睡不安稳。

郁热,疲乏,虚弱。

仿佛一只正在冬眠的小动物,被迫舒展在陌生的热带盛夏。

模模糊糊感知到被拘抑的重量,有人从身后抱住她,攥紧她的手不放。

令她同时感到依赖与不安。

听闻窗外鸟啭,身上的重量与热意很快离去,无声无息,随后连同打扰睡眠的光线一并消失。

裴燃似梦似醒,想要睁开眼,但没有。

那个人好像站在她面前,看了她一会儿。

他的吐息温和地落在她脸颊上,裴燃不知何故有些紧张。

然而那个人没有似她所想地吻她,只替她拂开脸上的碎发,轻轻捏了捏她耳垂,就安静地起身离开了。

留下一室昏暗沁凉。

裴燃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她抬手蹭过自己的脸颊,很轻地“啧”一声,随后伸了个懒腰,转身扎进床褥另一侧。

绒枕微微凹陷,留存另一个人躺过的痕迹,裴燃侧身裹紧被子,在淡淡弥留的烟草皂味之中,闭上双眼再度睡去。

难得好眠,一个回笼觉睡到晌午时分。

醒来后裴燃照例坐在山茶花从里背谱,今天弹的是巴赫的c大调前奏曲。不间断变化的和弦,绸缎般丝滑,亦如宁静明朗的春日。

有一枝山茶开得比昨日蓬勃,裴燃多花了些时间观赏,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洗漱下楼。

海生坐在门廊处理花枝,一团团拿坡里黄玫瑰与白桔梗簇拥在锡皮桶里,带着新鲜的腥土气,他动作利索地剪枝包装。

梅姨系着围巾从厨房转出,见了她,漾出笑意,让她先坐一坐,不多时端出一碗爽口解腻的醒酒汤,道:“你尝尝会不会没味道?阿群说你喝了酒,特意让我做清淡些。”

裴燃说“不会”,舀起小块豆腐与豆芽,腹诽贺照群多事,就喝那么一点,哪儿那么矜贵?不过汤汤水水吃过半碗,确实感觉胃里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