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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怀予被养母赶出府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墨暖的耳朵里。听闻寒冬腊月,他形单影只,浑身单薄,连个包袱都没带出来。

顾绣敬在门房破口大骂,用词难听至极,丝毫不顾宋怀予的颜面。宋怀予对着牌位磕了三个头,飘然离去。

听到这话时,墨暖默了一默,“是我害了他。”她放下手中账册:“他现在可有落身之处?”

柏酒递了碗热汤,“在悦来客栈住着的。奴婢原本想替公子多交上一两月的银子,只怕……宋公子也不愿接受。”柏酒在听到风声的当天就差人去看了宋怀予,冰天雪地,他冻得双耳通红,掏出浑身仅剩的纹银,在客栈订了三天的厢房。

铜台灯只点了一盏,正摇曳着烛火,映得室内一片昏黄,墨暖坐在案前一言不发,示意柏酒将墨家旁支手中攥着的盐利悉数汇报。

室内静谧,不急不促的敲门声响起,墨暖眼皮也未曾抬起,目光仍沉在账本上,绍酒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大小姐,宋公子来了,他在院子里等你。”

墨暖执笔墨的手一顿,在账目本上清晰地划出了墨迹,墨暖在顷刻间恢复了镇定,她推门而出,黑色天幕里一派闪烁的繁星,满院的梅香冷清,宋怀予伫立在湖中间的小亭,瞧见墨暖走近,看了她一眼,将她愈加清瘦的面庞收入眼底,“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湖早已在寒冬腊月的天冻成了冰,模糊映着天上一轮孤月,这是数月以来唯一的好天气,墨暖愣了愣,“什么?”

他容色淡然,“我的调令下来了,不日该前往长安任职。你应该不知道,本来你爹是打算等我的调令下来后,就安排你我两家一同迁至天子脚下的长安。这些日子变数太多,如今我们已然分道扬镳,也就不必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