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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天高风急,再勤快的人也情愿在年关的时候窝在家中守着合家欢,墨暖却一早出了门。

墨暖去寺庙找了主持,请大师择一个良辰吉日。檀香袅娜,除了木鱼声就是一派静谧,厅堂高阔,墨暖跪在软垫上恭恭敬敬的叩头,祈祷之语周全了方方面面,从墨隽的康健顺遂,到继任仪式上那天的天气,她生怕有所遗漏不被神明庇佑,也生怕有一丝的不虔诚会影响到墨隽成为名正言顺的当家人。

墨暖亲手抄录了经文不算,又捐了香火钱,连着签文占卜求符一个不落,向主持百般央求诵经祈福,又好生道谢才安心的从寺庙中走出来。她本就不愿张扬才趁天未亮就来了寺庙,所有的事都办完了出来,也不过是晨光熹微,尚且寒重霜浓,墨暖裹了裹身上的大氅,正要上轿回府,突然被一股猛力拉住,险些一个趔趄扭了脚。

婢女绍酒一个箭步冲上去就阻拦,怒目而斥:“你要干什么?”墨暖这才看清来人,墨列。

墨暖那颗惶恐不安的心瞬间按下,整个人仿佛进入了战斗的状态,再不提方才的心烦意乱和担忧,只露出强大的那一面,去面对敌人。她眼神轻飘飘荡在了墨列抓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上,从唇畔浮上一抹笑意,抬手缓缓放在了墨列的手上:“听说弟弟因为二叔去世太过悲痛,高烧不退一病不起,如今瞧着模样,像是大好了?迫不及待找姐姐使劲来了?”墨暖一边说着,细长的手指缓缓抓上墨列的手,忽然猛地一把甩开,这一甩用了十足的力气,引得墨列猛地往后一退。

墨暖轻睨了一眼自己的衣袖,上面精致的莲花绣样被墨列抓的皱皱巴巴的,她拂了拂自己的衣袖,仿佛刚才被什么脏东西碰过一般的拂掉灰尘一样。

“既然弟弟大病初愈,就该安分守己好好在家歇着。”墨暖说完,微矮了身子行礼,脊背却挺得笔直,就连头也未低下分毫,发髻上的步摇晃动的细不可查。

还未立春,墨暖裹着一件墨狐毛的大氅,兜帽下露出一双澄明浓丽的眼直勾勾的逼近顾绣敬的还略带倦容的脸庞之上:“可能是墨冽没有什么事忙,不像是姐姐我,家主事务繁忙,还得在旁边帮着打点一二,这不,我还得回去帮家主清账,就不陪弟弟闲话了。”

墨暖将“家主”二字咬的极其清晰,一字一句都是在扎墨列的心。顾绣敬和自己的夫君使足了力气给墨暖和墨隽下绊子,就为了争夺家主之位,如今却落得这个局面,可知心中能有多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