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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在离黑岛不远的海滨买下一块地皮,他要为那些没有钱却多梦的穷作家们建一个作家村。他用在海边写成的作品的稿费付清了这笔费用,借以回报浩瀚大海对他的厚爱。距那儿不远就是巉岩累累而陡峭的特拉尔卡岬,这是一个阿劳科语名字,意为“霹雳岬”。因为在那儿,大海撞击峻峭海岸掀起的滔天巨浪,高可达百米。诗人自己已经得以住在海边、对着浪涛吟诗冥想,但他希望他的作家同行们也能有福气面对大海构想未来。对于他,大海不可须臾或缺,这是他诗思泉涌之源。诗人为这个未来的作家新村取了名字:坎塔崂,还为它郑重安放了“奠基石”:锚。这位一生都在出航——返航的航海者,这位大海的儿子,视锚为最好的奠基物。

与此同时,诗人正致力于“改造黑岛”:这里应当修起花园,建个广场。为此成立了专门的委员会,诗人负责组织工作。

他还促使阿连德政府同意建立黑岛文化之家,他要在那儿办展览,长期展览穷苦的人们手工织成的壁挂。他们用的不是精致的丝绸而是低廉的粗麻布。在村舍暗淡的灯光下,这些穷苦的人们在粗麻布上织进自己实现不了的梦想、渴望。诗人希望这些产生于民间的壁挂能走遍世界。

1973年7月12日,黑岛:聂鲁达卧病在床,接受人们对他69岁生日的祝贺。他提出,人民联盟政府有一件大事该办:建立阿劳卡尼亚大学,教授土著语言,把土著文学和文化用文字记录下来。印第安人有权作为一个民族受到尊重。土著人的境遇,始终是聂鲁达牵挂在心的一大问题。30年前在墨西哥,为宣传智利,诗人印了一本精美的杂志,就取名为《阿劳卡尼亚》。封面上是一位笑得露出一嘴皓齿的美丽的阿劳科女子肖像。诗人称之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微笑。”结果他遭到智利外交部长的训斥:“你杂志如不改名,着即停刊,我国并非印第安人国家。”这些数典忘祖的统治者“急于忘记自己”,宣布智利不是一个印第安人的国家。对此,诗人极为愤慨。

他多次谈到这个问题。1962年,在就任智利大学哲学教育系学术委员时表的演说中,他说:“我们的第一位民族小说家是位诗人,就是阿隆索·德·埃尔西利亚。”“我们在《阿劳加纳》这篇史诗中,不仅看到人们殊死斗争的惊天动地的场面,看到我们的祖先在难分难解的厮杀中表现出来的勇气和临死前的痛苦,还能看到对我国的森林以及自然界的包罗万象的生动描绘。飞禽、草木、河流、小鸟、习俗、礼仪、语言、式、弓箭、芳香、冰雪、潮汐,属于我们的这一切,终于在史诗《阿劳加纳》中得到了名称,而正因为有了名称,这一切才开始生存。我们继承的这笔响亮的遗产是我们的生命,理应受到我们的精心保护。”在回忆录中他写道:“没有几个种族比阿劳科人更值得尊敬。总有一天,我们会看到阿劳卡尼亚大学,看到阿劳科文字印的书,那时我们就会现,我们失去的是他们的光明磊落,他们的纯洁,他们火山般充沛的精力。”

他有一篇文章标题就是《我们是印第安人》。他大声疾呼:

“外交部先生,请您重印《阿劳加纳》,并在今年圣诞节的时候把它送给智利的每一个儿童(也请给我一部)。政府先生,请尽快设立阿劳科大学。阿隆索·德·埃尔西利亚同志,《阿劳加纳》不仅仅是一部史诗,它还是一条道路。”“而正是埃尔西利亚的作品,正是这些明净如水的诗章,使西班牙有了史诗和人文主义。”他称《阿劳加纳》是一部字字珠玑的史诗:“智利的现者堂·阿隆索·德·埃尔西利亚,以其璀璨夺目的宝石照亮了一片鲜为人知的土地,他还将我们阿劳卡尼亚的人与事公之于世。”“埃尔西利亚的伟大史诗如同披在智利身上的王袍。”

如今,诗人在他重病卧床的晚年,仍然念念不忘要寻回阿劳卡尼亚的“根”。听着他满怀激情和民族自豪感提出的建议,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诗人还给阿连德总统写信,建议印100万册他的诗选的普及本,赠送给学校、工会和军队。并说明,无论是他本人还是洛萨达出版社,对这一版书的收益都将分文不取。诗人请总统为这本诗选写前言,如果不行,他将印上获诺贝尔奖时阿连德的贺词作为序。他希望更多的人,特别是那些没钱买书的人能读到他的诗。

他手头正忙着的事情不知有多少,他还有酝酿中的计划,未来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