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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

跑什么?

那一刻松田阵平不明就里,却还是依言快走两步,可一切已经都来不及了:刚刚经过的摩天轮控制室,刹那间爆炸成一团烈日,排山倒海的冲击波刹那将唐沢裕拍回在车上!

那一刻唐沢裕眼前一阵阵泛着黑,来自心和生的双压迫让他下意识有些反胃。眩晕、呕吐。他连抬手的力气都失去,却还是固执地抬起眼。

尽管这么猛烈的爆炸当量,冲击波中心的人早就尸骨无存了。

再一次出时,唐沢裕走在空无一人的小径,走到一半他的步伐都是正常的,直到偶然的一次抬手,让他看见了右手上难以自扼的颤抖。

唐沢裕就那样漠然地看着那只手,仿佛它不是自己的一部分,而是某种安装在上面的、亟待淘汰的配件。

片刻后,啪的一声。

唐沢裕拿左手抓住了右手手腕。

可即便这样也无济于事,他的左手也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叛变了。

就在那一秒,某种长久以来支撑着唐沢裕的、信念或是支架,就此彻底垮塌。他陡然失去了全力气,缓缓弯下膝盖,颓坐在一旁的路牙上。

那一瞬,唐沢裕心里的第一个念是:我好像来不及阻止森谷帝二了。

然后他又想:来不及就来不及,大不了开一次。

——无尽的失败中,“来”就是件和吃饭喝水差不多的事,唐沢裕抽了一下嘴角。

他觉得这样的事实很讽刺,却连一个都扯不出来。

他太累了。

遥远的阳光收入云层,天空低矮而压抑晦涩,空气都凝滞成透明的胶状,今天没有风。

在这个寻常的一月七日早晨,无数次积攒的崩溃终于一下子冲垮了唐沢裕,他想哭、想嘶吼、想咆哮,可这些念反应到肢上却是没有作;连崩溃的情绪都是没有情绪的,他只是觉得累。

唐沢裕蜷缩在路牙上,慢慢地,以一种尽全力的姿态,将脸埋在臂弯,这样他才看不到周围所有的一切。没有风,没有鸟鸣,没有人声,世界仿佛在刹那中为他停转一瞬,奔流的江河陡然息止。静止的黑暗不知道过去多久,一件温热的分量拢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