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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心头压抑着的喜悦终于像喷泉一样汩汩而出,我们乐得像两只摔进米缸的小老鼠。实在地说,这样的狂喜有些莫名其妙。本来么,工作就是来赚钱的,付出辛苦,拿到工资也是理所应当。

“赶紧数数,数数。”小婴催促。

“哦,好”,我打开信封,立时江山如画。

我像模像样地往手上吐了点唾沫星子,将能屈能伸的钞票折了腰,一二三四点起来。

信封里一共装了100多元,除了百元大钞外还有几张小面额和几个钢蹦。

“恩,看来公司没骗我们。”我喃喃道,500元扣除税以后差不多就是这个数。

“咦,你看看这个是什么?”小婴从信封里抽了张身材瘦长的小纸条出来。

是工资条,里面有两项内容,基本工资和岗位津贴。基本工资1500,岗位津贴500,加起来000。

“这跟合同是一对。”我说。

“是啊,合理避税嘛。”小婴尖着嗓子学着王庆霞的调调,然后放下碗骂娘:“都什么年代了,还发现金,银行卡走账才安全呢!”

“哎,不去管它了,拿到手的不差就行。”

这是我人生的第一笔收入,我拿回家,数到手抽筋。没成想,入职才一个月就奢侈地体验了一把数钱数抽筋的感觉。人家是钱多得数不过来抽筋,我是一笔小钱来回数抽了筋。数目不同,喜悦却是相同的。学生党的时候盯上什么好的,便一定会向父母讹诈,逼出一笔钱来。父母最多也就五块十块地给,还要看表现。手里停留过的最大笔现金也仅仅是年底拿的百元红包,但很快也会被没收,换个红袋袋变成人家的囊中之物。

如今这笔钱,可能微不足道,许是名模脚上的一双高跟鞋,许是大老板的一顿午饭,却是我挣的。一月来挤地铁出臭汗,每一次写邮件眼睛发涩,都有了代偿。所以,每一张钱在指尖划过时都心神摇曳。与其说享受的是拿钱的快乐,毋宁说,我是在体验不再拖累父母的轻松和有力量报恩的幸福。

我想,这才是我和小婴像疯子般开心的真正原因。

来年开春,为我们充当军师的章姐姐从Pt国际辞职了。她是Pt国际的总经理助理,就是老刘的贴身秘书。说起她的离职,又是个故事。Pt国际实行所谓的精细化管理,要求老板开会,秘书不能走。不但不能走,还得加水,二十分钟进去加一次。老刘是工作狂,也是虐待狂,伙同王庆霞等人从下午五点一直开会到凌晨两点。期间章姐姐共加水二十七次。这个数字她是不记得的,是我们帮她算的。章姐姐问,有没有加班费?老刘答,你看那么多中层,有谁要加班费的?我还没要加班费呢!从公司出来以后,地铁和公交都没了,章姐姐就打了个的。第二天,把的士票据拿到财务处报。财务处请示了领导后作答,这是非正常开销,不予报销。于是,章姐姐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