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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将近天亮的时候,后厨的锅瓢碗碟终于刷完,少女们纷纷散去,珍儿突然拽住独自走向最末端排房的罗饴糖问。

罗饴糖那秋水般明亮的眸子飞快忽闪了一下,极力掩盖内心的慌乱,保持脸上的镇静,吃吃笑道:“珍儿姐姐在说什么呀?我骗谁了?”

珍儿见四下的人都散去,才附在她耳边小声道:“你不用狡辩,前天夜里我都看见了。”

罗饴糖顿了一下,依旧在笑:“看见什么呀?姐姐梦里魇着了吗?”

珍儿退开半步,语气肯定道:“你的容色,便是楼里风头正盛的青烟,都不及你。”

罗饴糖什么也不说,微微侧着半边身子,就这么静静地含笑看着她,晨风掺着光旭拂过,几绺软发擦过她胭脂色渗了蜜般的唇瓣、琼鼻、额角,姣美得教人移不开目光。

在忽略掉左边脸那道疤的情况下。

“姐姐快别说笑了,天就要亮了,赶紧进屋歇去吧,姐姐你的房间在最前端呢。”

在云烟楼的帮厨后院排房中,少女们分得的房间也是按容貌划分的,最好的在前端,日后前庭人手不够了,就调些长得还算不错的前去伺候,越到排房的末端,姿色越差。

而罗饴糖的房间则在排房的最末端,和几个年迈老眼昏花的粗使婆子挤一块。

罗饴糖进屋歇的时候,那几个粗使婆子已经起来,到外头采买今晚的食材去了,现在就只剩她一人占着一个屋子。

她疲惫地躺倒在通铺上,累得不想动弹,昏昏沉沉中,脑里还在回想前一天夜晚。

怎么就那么大意,没有检查清楚盥洗间是否还有人就把脸上的疤掀了?

不过那晚是宵禁夜,邻近好几条花柳巷里的楼都被禁止营业的,大家都睡去了,她哪想到会有人?

罗饴糖从怀里掏出一串昨夜帮小姐妹们刷碗赚得的铜钱,趁着没人,小心翼翼放进自己铺盖后方一块松动的砖块下,看着砖块内日渐隆起的钱囊,高兴地弯了弯眸。

大概要不了多久,她就能存下赎身钱和去往冀州的盘川,两年吧,再辛苦两年就能存够,可以去冀州找小凤哥完婚了。

罗饴糖躺在床上打滚,一想到她的小凤哥,她就困意全消,抱着草编枕头笑弯了眼在幻想。

幻想自己能有土坯瓦屋三两间,院前养鸡鸭,院后种瓜菜,三两个自己和小凤哥的孩子在院里撒欢,她从厨房炖一锅喷香的肉汤出来,孩子们围着她叫着、笑着,然后这时候,下地回来的小凤哥推开篱笆门,朝她露出一个天人之姿的淡雅一笑。

哦,不对不对!小凤哥的气质很特别,而且一开始跟着她和师父下地的时候,根本就不熟练。

师父也曾猜想过,他在冀州,身份必定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