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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这件事突然变得刻不容缓。

裴燃坐在钢琴前,衣着单薄,a4纸一张接一张,慢吞吞地签。

签完又慢吞吞抽了根烟。她的姿势很不熟练,伴随着间或的咳嗽,仿佛做这件事只是为了消耗时间,为了等待昼夜交替的一刻到来。

这令她展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耐心。

拂开掉落的烟灰,就像拂开无名无状的念想,她伏在柔软的晨曦里睡了一会儿,最后在梦中仓促地下了这个决定。

值得庆幸的是,她在这座房子留下的痕迹寥寥,清理起来完全不费气力。

所有时间都被挥霍在猫身上。

一只德文卷毛猫。

温和、粘人、et长相,跛了一只脚,喜欢翻出肚皮软软地叫。

裴燃蹲在地上,几乎带着些不舍,看它挑剔地吃完今天第一顿生骨肉。

最后摸了摸这只形单影只的小猫咪,她两手空空地起身,推开门走了。

一路向南。

跨越半个国度,沿着国道断断续续行驶几个日夜,穿过江河的南北、群山的腹部、无穷无尽的隧道,抵达目的地之后,反而有种不真实的茫然。

二月不是海的季节,瞻淇岛的天空弥漫着肮脏的铅色,漏油般的云朵笼罩目之所及整片海域。

脚踩在地上的瞬间骤觉有些冷,但还在可以忍受的程度,裴燃将车停在一株木棉树下,轻轻吁了口气,随便跟着一群人往前走。

这种随波逐流的状态对她而言并不陌生,亦如现在身处的这座城。

然而她很快就发现自己不认得路了。

这令她有些轻微的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