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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燃将发烫的脸颊贴在膝盖上,血液汩汩地往上涌,想转过头去,却舍不得。

她告诉他:“我看会儿风景,不会留到那么晚的。”

意思是,假如他现在离开这里,那么她也会很快离开。

“挑这样的天气?”沉默过后,对方的语气听起来更像一种温柔的责备。

裴燃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维护了自己的选择:“也还不错。”

男人没有再说话。

说不清到底是失落,还是其他的什么,裴燃整理好思绪,试图以更坚决或无礼的态度请他离开。

只不过这一次,她依旧没能如愿。

因为紧接着,那个男人叫了她的名字。

“裴燃。”

说出那两个字时,他微微避开了她的眼睛。

仿佛因为时隔太久,而对此感到些许生疏。

“这不是几秒钟就可以结束的方法。”

这一瞬间,有一种确认无疑的、被剥开的感觉。

像季末的浆果,看起来光鲜,但熟过头了。日光之下果肉腐烂,流淌着如酒般青黑色的、霉变的汁,因为没有核,所以显得分外软弱。

甜腻的酒精带来一些勇气,同时也放大了其他情绪。裴燃不知道自己究竟更庆幸于贺照群还会愿意站在自己面前,还是更后悔于自己的延宕与迟疑。

最终她只是轻轻地“嗯”一声,说:“我知道。”

这句话湿漉漉地飘坠着,连同被看穿的懊恼,在四野漫漫的风中游离,不一会儿就消散了。

这当然不是什么温柔无痛的方法。

与之相反,绝大多数跳下去的人会受到极其严重的钝力损伤,接触水面时,摔断的肋骨会刺穿他们的脾脏、肺部和心脏,而在这一切发生的瞬间,人还保有感知痛苦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