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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两三里山路,一阵唢呐声隐约传入耳中,悲伤哀婉的曲调,回荡在山沟里,忽近忽远,忽高忽低,像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如一阵阵悲痛欲绝的哀鸣,两个赶路的人,心情不自觉地沉重了下去。

“站长,这啥调调,咋这么苦地?”

“似乎是《哭长城》,唉!应景倒是应景,只是太悲了。”

又转过一道弯,一个小山村出现在眼前,正是寺儿岔大队,王三虎家就在这里,赵存仁初来乍到,调研的时候也来过两次。

这是距离九州站最近的一个村子,农闲时候,王三虎父亲组织些青壮年劳力,给站上打临工种树,男女都有,王家大嫂因为厨艺不错,被安排在站上给大家做饭。

当然,还有个原因就是她丈夫李大哥长期染病,天天寻医问药,还有个半大孩子要养活,庄户人家那经得起折腾,队里站上,能照顾就照顾一下,厨房做饭,多少有些剩余的米面粮油,赵存仁都让带回去补贴家里。

从现在起,李大哥不用再麻烦别人了,三天前,他终于走完了自己痛苦又短暂的一生,撒手人寰,可剩下娘俩还得过日子,真是家家一本难念的经。

赵存仁心里胡思乱想间,人已经到了李家巷子口,迎宾的执事远远看见了,连忙跑过来对着两人喊道:

“赵站长!三虎兄弟!等等!等一下唢呐队。”

不一会儿,唢呐队吹奏着葬礼迎宾曲走出门来,后面跟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脸色青黄,全身挂孝,一身素白,头戴草编孝帽,双手端着一个木盘,里面放些香蜡裱纸,趋步走到二人跟前,跪了下去,在旁边一个提灯执事的帮助下,点燃三支香,又烧些纸钱,磕下头去,以示对来客的谢意。

两人跟着迎宾执事走进院子,里面人头攒动,却个个脸色凝重,面带戚容,一派肃穆气氛。

看二人进来,坐在廊檐下椅子上的王老爹瞪了儿子一眼,大声喊道:

“迎客!”

话音未落,堂屋中大放悲声,唢呐声也突然拔高,悲伤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如潮水般不停冲击着所有人的心灵。

赵存仁快步走进堂屋,在点香执事的引导下,执香为礼,将三炷香插在香炉中,跪拜下去。

“赵站长,公家人不用跪。”

赵存仁并不吭声,取过一叠纸钱,在蜡烛上点燃了,放入桌下的火盆中,看着堪堪燃烬,接过执事手中的茶壶,洒祭一番,磕下头去。

站起身来,向左首望去,地上铺满麦草,几个守灵的妇女子侄跪卧上面,正在长声悲泣,不忍卒听。

摇摇头,长叹一声,走出门来,只听得王老爹喊道:

“孝子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