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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柳宅,前一刻的喧嚣突然戛然而止,空气中飘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发冷。

正堂灯火通明,两个半大小子瑟缩的拥在墙角,烛光摇曳中映着因惊吓而略显走形的脸,惊恐的看着堂前所发生的一切。

管家福伯护着这两个小少爷,可是自己的身子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尸体,前一刻还在狗仗人势的家丁已经再也作不了声了,尸体当中还是有活人的,不过被砍断了手脚,在那嘶哑的哀嚎。

一个玉琢般的小丫头,瞅着也就七八岁的年纪,拖着把等身的弯刀背着小手,身子略微的前探,正对着那嘶嚎的身影露出笑脸。

娇俏稚嫩的脸蛋配着笑容真真的好看,搭上堂前的画面却是说不出的诡异惊悚。

“三伯,虽然阿翁驾鹤去了,家里就剩下我们兄妹三人,可也不是能让人随意拿捏的不是?”柳三丫眯缝着眼睛,说的那叫一个慢条斯理。

“族里的产业我们小胳膊小腿的也是经营不了,早早的交回族里了。至于剩下的几处,那可不是族里的东西,阿爹走前可是交代的清清楚楚。”愁了眼地上趴着的三伯,嗯!还喘气!还可以再唠唠家常。

“虽说族有族规,可是族规越了本分也是要招祸的。其实我们兄妹心里明镜似的,族里不少人都盯着呢,最后却是三伯你做了这出头的橼子,这是何必呢?一家人相亲相爱和和美美的不好吗?您和阿爹不是亲手足胜似亲手足,现在搞成这般情形,我们兄妹如何向驾鹤西去的爹爹交代呀。”柳三丫小脸皱巴成一团,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三丫直立起身形,伸了个懒腰“福伯,劳烦打点一下,新来的常县令是爹的门生故吏,通个气,把阿爹早年记他的册子一并带去给了。牢里的死囚越狱,在咱柳家起了祸乱,三爷奋不顾身阻挡匪人,不终其禄。县牢的薛班头咱家熟人,找他捞个秋后问斩的把事做实。”

三丫说完,周整了一下衣衫,对着地上躺着的三伯恭恭敬敬的一躬到地“三伯慢走!您对柳氏的付出,我们兄妹铭记在心。经此一事,我等兄妹当无夭折之苦,三丫头在此谢过了。”

“小姐,您……”福伯腿打着颤,一动一行都显得僵硬。跟随老爷多年也算是见过一些场面,但是这么惊魂的场面也是头一遭了。看着年幼却不大敢认的小姐,心里有话,却无从出口。

“福伯,按刚说的去安排了便是。”三丫说完,略一转身,自顾自的跑去两个哥哥身边,安慰起两个哥哥去了。

随风随云这哥俩瑟缩的抱在一起,许是惊吓的过了,两人木木的有些呆滞。直到三丫抱住二人,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感觉到三丫来抱自己,只顾低头抽泣,眼神中带着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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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健忘的,当年轰动一时的柳家大事,在时间的涤染下已成云烟。但是本书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