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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被擢拔重铸为如今的样貌,便不再能够理解凡世的喧嚣。而在经历一系列变故之后回到帝国的中心,我发现我似乎也不再能够理解我的同袍们所想。

禁军往往被认为是帝国中永不会变的那种人,但当我再次行走在这里,却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作世事变迁。

适应——调整自身以求得生存——是一种普遍的现象。但它还有另一个解释是委屈求全。如果换成是原来的我,那将会批驳得更加不留情面——退化。

而这就是发生在我们身上的变化。

警觉与洞察的美德没落了,威德西尔于是为此付出了代价。

如同金色的雷霆一般,影牢的囚徒冲刺上前,挥戟斩向几乎可以被形容为不设防的盾卫连长。后者尽了全力,双手持矛及时地挡下这一记劈砍,但是巨力直接将他的矛压到胸前。

我事先已经说得足够明白,永远不要把阿泰尔看作是我们中的一员。不要用一般禁军的模式推测他的行为。至少不要用这个时代的禁军加以比较。

狮子和远古遗兽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同一个舞台。

威德西尔往后跳开,在下一波攻击到来前抡起自己的矛打向阿泰尔的后脑。然而一位盾卫连长的全力以赴并没有挽救他的失败。阿泰尔徒手接住劈来的锋刃,完全无视其上跃动的电光。一般情况下这么做的人会毫无悬念地失去他胆大妄为的手指,但此刻卫士长矛坚韧的金属刀片只坚持了不到一个毫秒就化成了碎片。

盾卫连长跌出战局的时候一道闪烁着高温红色的裂口横贯了他的胸甲,切断了下面的管线并深深地伤及血肉。他没被砍成两段纯粹是因为阿泰尔的注意被天鹰终结者所吸引。拉斯穆风暴爆弹枪猛烈开火,早在阿泰尔逃离影牢前他们就被准许在变故发生时将目标击杀。

前提是他们做得到。

古兽无声地嚎啸一声,挥动战戟将射向他的爆弹劈成碎片。

我说了“无声”,但这并不能描述出真实的情况。那声嚎啸的确不能被直接听到,却在通联网络里留下了令人心神震颤的回音。

然后,仿佛为了回应这声嚎啸,训练场的所有设备都发出了悲鸣,哀泣着停摆。

包括动力装甲。

继威德西尔出局后离阿泰尔最近的人,默(Mal),被沉重的铠甲带到了地上。其余的人暂时稳住了身体,但是步履踉跄,武器卡壳。而在默倒地之前,阿泰尔已经冷酷地发起了攻击。

泰勒斯(Thales)被蛮力撞飞,赫拉克利特(Heraclitus)步了他的后尘。加利利(Galilus)堪堪闪过斩首一击,下一刻就和被掀翻的阿里斯托(Aristo)摔到了一起。动力发生器已经不在运作,但是阿泰尔将尼古拉斯(Nikolas)的剑从其主人因腕部断裂而无力的手中夺下,几乎整个送进了克罗迪乌斯(Claudius)的后背。布鲁图斯(Brutus)刚尝试靠近就被长戟抽飞出去,在地面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带血的印记。

艾萨克在无动力重甲的制约下和阿泰尔搏斗了最长的时间——几乎有半分钟之久——代价是被对方撕掉了一侧肩甲和头盔,自己则因为严重的内伤和骨折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