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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倒下后,训练场上便没有除了阿泰尔以外还能站着的人了。这是战斗开始的第84秒。

很明显,他留手了。不然他能杀死在场所有人而只花一半的时间。

我说了,“所有”吗?

我从高台跃下,以挑战者的姿态迎接这位结束了血腥竞逐的冠军。他会惊讶,还是愤怒,因为有渺小之物用一些作弊的工具逃避了他的法术?他还有诸如此类的情感,并能流露出来吗?

看不出来。或许他还没有完全适应这间囚室。又或许他只是本能模仿将他囚禁的那人。

某种意义上,出色的模仿。

无论本质是何等不可名状的存在,站在我面前的都只是一个人类的形象。一个来自古代泰拉的原始人,黑色的长发披散着,战斗中留下的伤痕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他的皮肤本应混杂着亚欧大陆的古铜和浅褐,因为太久没有接触阳光而更接近泛亚洲地区的浅色。禁军都是完美的人,但即使在禁军中间,他也能被形容为有特别优异的地方。他很英俊,甚至可以说,迷人。

他披挂着金甲,铭刻着属于人类的符号,唯有一点与被模仿者全然不似——他的眼睛从未在某一个时刻恢复那种静若止水的深色,象征压倒性力量的金色流光时刻在他瞳中燃烧,永远熠熠生辉。

“逼真的模仿,但是低劣的伎俩。”他说,“我可不记得万夫团里有你们这样的面孔。”

原来是囚徒把自己当作了狱卒。

那么,现在他是哪一个呢?

“我赞同你的观点:长战从未结束。但是在这样的场合抛洒血液既不浪漫也无意义。毕竟你的剑无法跨越时间,终究无异于劈在空处。”

“我的愤怒无需你来激起。”金瞳灼灼,如同日炎,“此地即汝之终结。”

“但你很清楚这并非幻境。很荣幸能成为你下一轮的陪练。最后的问题了,告诉我你的名字。”

“将死之人无需知晓。”

寒芒飞旋,然后平指向前。他以无比标准的姿态架起战戟,锋刃上闪耀着蓝色电弧。

“戴克里先·科洛斯。”

他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情感波动,但他僵立在原地而非悍然出击的姿态表明我的动作起效了。言语的挑逗自然不能触动他这样的存在,但是有东西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