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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产药量太大,引起了大出血,顾太太走得很痛苦。”
◇ 第十一章
春风带着雨点敲打这玻璃窗,顾时舜却感觉不到寒意。
德医那句“走得很痛苦”像颗子弹,直直打进他的心脏。
他晃了晃神,伸手扶住床柱才勉强站稳,声音却发着抖:“胡说!昨天早上我出门时她还喝了燕窝粥,孩子在肚里动得欢实,怎么可能会没了?你们这群庸医!”
话音未落,他抄起茶几上的花瓶砸得粉碎。
周宛星依旧安静地躺着,月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
顾时舜跌坐在床边,抓住她冰凉的手:“阿周,别闹了!你不是想回北平吗?你睁眼,我现在就订火车票,咱们明天就走!”
怀中的人毫无回应,冷得像块冰。
顾时舜浑身发冷,却固执地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就在这时,老妈子抱着裹着白布的襁褓怯生生进来:“顾爷,余小姐问……这……这死胎是按规矩要扔到乱葬岗吗?”
“滚出去!”
顾时舜快速站起身,拿出枪指着老妈子的头,“谁准你们动她和孩子!都给我滚!”
那老妈子吓得瘫软在地,在府里见惯了顾时舜斯文儒雅的模样,何曾见过他这般癫狂。
顾时舜死死盯着襁褓中青紫的小脸,眼底翻涌着血色:“来人!把这嚼舌根的贱婢拖去黄浦江喂鱼!还有府里所有孝布、黑纱,一刻钟内全给我烧了!”
老妈子这才惊醒,拼命磕头:“顾爷饶命!奴婢是余小姐的陪嫁老妈子,余小姐说怕您伤心,才让奴婢来问……”
求饶声从屋内响到院外,直到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