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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黑风堂战后余波——鸦片箱旁的不速之客(第1页)

时间:1925年农历三月十九,辰时

地点:黑风堂戏楼(战后临时物资库)——晨雾还未散尽,从戏楼破损的窗棂钻进来,与堂内未散的血腥味、鸦片甜香、火油焦味缠在一起,在空气里凝成一层黏腻的气息。戏台被清空,堆着从蛇湾缴获的“战利品”:二十个鸦片箱码成两排,箱身是老松木打造,边角被磕碰得发白,箱盖中央烙着青蛇的“蛇”字印记,铜锁表面泛着氧化的绿锈,锁孔插着带“蛇”字的铜钥匙;五箱火油弹整齐堆在角落,陶罐外裹着粗布,布上用炭笔写着“易燃·轻放”,罐口塞着浸过煤油的布条,凑近能闻到刺鼻的油味;二十把火枪斜靠在兵器架上,枪管是英租界进口的洋货,镀镍层在晨光下泛着冷光,枪托缠着黑色防滑布,布缝里还沾着蛇湾的湿泥;散落的短刀和弩箭堆在戏台中央,刀刃上的血渍干涸成暗褐色,与鸦片箱滚落的黑褐色膏体混在一起,踩上去“黏糊糊”的,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8大金刚围着物资清点,动作里带着战后的疲惫,却难掩兴奋:

- 铁山蹲在火枪箱前,左手扶着枪管,右手拉动枪栓,“咔嚓”一声脆响,弹壳从枪膛弹出,落在鸦片膏上,溅起细小的黏液。他拿起一枚子弹,对着晨光端详——铜制弹壳上印着“英租界1924”的字样,嘴角勾起笑:“这枪比黑皮那两把洋货好用多了!上次跟黑皮火并,他那枪卡壳三次,这枪膛线清晰,肯定能打远!”

- 算盘捧着皮质账本,笔尖在纸上飞快滑动,算珠“嗒嗒”轻响与他的念叨声混在一起:“鸦片三百斤,按英租界烟馆五块一斤算,营收一千五百块;火枪二十把,黑市一把能卖五十块,就是一千块;火油弹五十枚,一枚两块,一百块;大洋八百块……总价值三千四百块!扣除弟兄们的伤药钱一百块,还剩三千三百块!”他说着,推了推断腿眼镜,镜片反射着晨光,“总舵主,这个月发双倍月钱都够,还能剩一千多块买新武器!”

- 影子站在戏台西侧的阴影里,肩膀缠着新换的绷带,淡红色的血渍从绷带缝隙渗出来,他却浑然不觉,手里摩挲着那把刺中河马的短匕——刀身是精铁打造,刃口还沾着河马的血垢,他用指尖轻轻刮去血垢,动作专注得像在擦拭珍宝,冷硬的侧脸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 铁砧扛着新锻的斧头,正蹲在火枪旁加装防滑木柄,他从腰间掏出一把小锉刀,对着木柄反复打磨,木屑落在地上,与血渍混在一起,形成黑褐色的小堆。“这枪托太滑,沾了汗容易脱手。”他头也不抬,声音粗哑,“加层防滑木柄,再缠上浸过桐油的布条,打起来稳当。”

- 米缸蹲在戏楼角落,面前摆着一个打开的伤药箱,里面整齐码着云南白药、金疮药、绷带。他正给3号刀斧手“快刀”涂药——快刀的胳膊被弩箭划伤,伤口还在渗血,米缸用棉花蘸着烈酒消毒,快刀疼得龇牙咧嘴,米缸却哼着苏州小调:“阿妹采莲苏州河,荷叶尖尖托露珠哟……”调子轻快,试图冲淡堂内的压抑。

- 鸿雁臂上架着两只信鸽,一只雨点鸽,一只瓦灰鸽,鸽腿都绑着折叠的纸条。他正用指尖轻轻梳理鸽羽,鸽子发出“咕咕”的低鸣,他低头对鸽子说:“等下就辛苦你们,把消息送到英租界烟馆,别迷路。”

- 浪里白靠在鸦片箱上,手里把玩着一把鱼叉,叉尖挂着半片银灰色鱼鳞——是撤退时从苏州河捞的,还带着水汽。他用手指弹了弹鱼鳞,发出“嗒”的轻响,眼神却警惕地盯着戏楼门口,时不时踮脚张望。

- 墨影(影子副手)站在戏楼正门旁,后背贴着门板,手里的短刀露出半截刀鞘,刀鞘上刻着“墨”字。他的目光扫过街道尽头,晨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门板上的血渍叠在一起,像一道黑色的伤疤。

黄榴莲坐在戏台中央的榴芒椅上,椅子扶手缠着的黑布条被手汗浸得发亮,他手里捏着那枚蛇舵令牌——令牌是阴沉木做的,摸起来冰凉,上面的倒斧缠蛇纹被指尖摩挲得光滑,边缘还沾着青蛇的血渍,已经干涸成暗红色。他穿着刚换的深蓝色短打,领口的榴莲徽(铜胎鎏金)和铜斧徽(十五把手标识)被擦拭得发亮,左眼下方的伤疤在晨光下泛着淡红,添了几分锐利。

“总舵主,这批货要是运到英租界,咱们可就发了!”算盘捧着账本凑过来,脸上堆着笑,眼镜滑到鼻尖,他抬手推了推,“醉春楼的王老板昨天还托人带话,说金霜膏不够卖,想预定下个月五十斤,愿意出六块一斤!”

黄榴莲点点头,目光却没离开令牌,指尖在“倒斧缠蛇纹”上反复划过:“钱是其次,蛇湾的码头才是关键。”他抬头看向浪里白,声音沉稳,“浪里白,你带水战组(31-40号刀斧手)今天就去蛇湾码头驻守——青蛇的旧船有五条,让铁砧带人修一修,船底加固,船舷加装木板;再派五个暗哨,藏在芦苇荡里,盯着漕帮的动向,别让他们趁机抢地盘。”

浪里白立刻站直,鱼叉“哐当”砸在地上,震得鸦片箱微微晃动:“得令!保证守住码头,别说漕帮的人,就是一只苍蝇想飞进去,也得先问过我这把鱼叉!”他说着,还故意举起鱼叉,耍了个花,叉尖划过空气,发出“呼呼”的风声。

就在这时,戏楼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不是刀斧手的布鞋踏地声,而是厚重皮靴踩在青石板上的“咚咚”闷响,节奏缓慢却有力,震得戏楼的木柱微微发颤,连屋顶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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