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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影瞬间握紧短刀,身体贴紧门板,压低声音大喊:“谁在外面?!黑风堂禁地,闲人免进!”
“闲人免进?”一个粗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嘲讽的笑意,像破锣被敲碎,“浦西船会的人,来拜会黄十五把手,怎么,你们总舵主是不敢见,还是怕我们抢了你的鸦片?”
黄榴莲的指尖猛地攥紧令牌,阴沉木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疼——浦西船会他早有耳闻,是黄浦江沿岸的“土皇帝”,控制着浦西十二座码头,分十八个分会,会长们个个心狠手辣。尤其是9会长高得狠,据说能单手劈断碗口粗的船桨,去年漕帮一个分舵主得罪了他,被他活活劈成两半,扔黄浦江喂鱼。他们怎么会突然找上门?
“墨影,让他们进来。”黄榴莲的声音平静,右手却悄悄摸向腰间的短铳——枪里早已上膛,枪管泛着冷光,他的拇指扣在扳机护圈上,随时能开火。
墨影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门闩——两扇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带着水汽的风灌进来,夹杂着黄浦江水的腥气。走进来三个人,身后跟着十个穿黑色皮靴的打手,打手们都穿着黑色短打,领口别着船锚形状的黄铜徽章(浦西船会的标记),手里握着短刀,刀鞘上刻着“船”字,腰间还别着铁链,走路时铁链“哗啦”作响。
走在最前的是个壮汉,身高近九尺,膀大腰圆,肩膀比常人宽出一半,穿一身黑色皮夹克,领口敞开,露出胸口狰狞的船锚纹身——纹身用青色墨水纹的,船锚尖还缠着蛇纹,是高得狠的标志。他手里握着一把特制大斧,斧刃宽半尺,斧柄缠着粗铁丝,握在他手里像玩具,斧刃上还沾着铁屑(刚打磨过)。他的脸上横肉堆起,左眼下方有一道刀疤,从眼角延伸到嘴角,说话时刀疤跟着抽动,显得格外凶狠:“你就是黄榴莲?杀了黑皮,端了青蛇的蛇舵,年纪不大,本事倒不小啊。”
他说话时唾沫星子飞溅,落在旁边的鸦片箱上,溅起细小的黏液,黄榴莲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他有轻微洁癖,见不得脏东西。
旁边站着的是个女子,穿一身暗红色旗袍,领口和袖口绣着银色蛇纹,针脚细密,一看就是上等绣娘的手艺。她的头发盘成圆髻,插着一支银簪,簪尖藏着细针(针尖淬毒,是她的防身武器)。她手里握着两把三寸短匕首,刀鞘是黑色漆皮,上面刻着“双”字,刀柄缠着红色丝线,与旗袍颜色呼应。她的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睫毛纤长,眼神却冷得像冰,扫过戏楼里的物资时,瞳孔微微收缩,却没说话,只是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匕首柄。
——这是浦西船会12会长“连双”,上海滩出了名的“双匕首罗刹”。去年法租界一个烟馆老板欠了船会的钱,她深夜找上门,只用三招就割破了老板的喉咙,还在墙上用鲜血画了个“双”字,从此没人敢欠船会的钱。
最后是个瘦高个,穿一身灰色长衫,质料是上等杭绸,领口绣着细小的船纹。他戴一副圆框眼镜,镜片是水晶的,泛着淡蓝色光泽,手里握着一把檀香木折扇,扇面画着浦江码头全景图,笔触细腻,连码头上的搬运工都画得栩栩如生。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整齐,指缝里没有一点污垢,看起来像个温文尔雅的账房先生,却时不时抬手拢一拢袖子——袖口露出半截铁链,链节是精铁打造,闪着冷光。
——18会长“伍伏”,船会里的“笑面虎”。上个月有个分会想吞并他的地盘,他表面设宴求和,暗地里在酒里下了毒,把对方的人全毒死后,还笑着说“兄弟一场,我送你们上路”,手段阴狠得让人心寒。
高得狠走到鸦片箱前,抬脚踩在最上面的箱子上,松木箱子发出“吱呀”的呻吟,仿佛随时会裂开。他低头看着箱盖的“蛇”字,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听说你抢了青蛇三百斤鸦片,还有二十把洋火枪?黄兄弟,做人不能吃独食啊——浦西船会控制着黄浦江的码头,你的鸦片要运到英租界,必经我们的码头。”
他顿了顿,大斧在手里转了个圈,斧刃擦过鸦片箱,留下一道深痕:“我们的条件很简单:你出鸦片和金霜膏配方,我们出码头和运输队,利润五五分。以后苏州河到黄浦江的鸦片运输,归咱们两家管——你要是不答应,我这把斧头,可就不认人了。”
铁山猛地站起身,板斧“哐当”砸在地上,斧刃对着高得狠的脚尖,距离只有一寸:“你算什么东西?我们总舵主的东西,也敢抢?!”他的声音像炸雷,震得周围的火油弹罐子微微晃动,“蛇湾的鸦片是我们总舵主带人拼了命抢的,火枪是我们的战利品,凭什么分你一半?”
高得狠转头看向铁山,眼睛瞪得像铜铃,瞳孔里满是凶光:“小子,你敢跟我这么说话?信不信我一斧劈了你,让你跟地上的鸦片膏作伴!”说着,他举起大斧,斧刃泛着冷光,眼看就要劈向铁山的肩膀。
“高会长,别急着动手。”连双突然开口,声音清冷得像碎冰碰撞,她上前一步,双匕首在手里转了个圈,刀尖指向地面,“咱们是来谈合作的,不是来打架的。黄十五把手,我们船会的诚意摆在这——没有我们的码头,你的鸦片运不出苏州河;没有你的金霜膏,我们的码头也赚不到大钱。五五分,对双方都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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