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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未见,渔村变化大得江少儒早认不出来,除了河水还是那样清,河对岸还是那样远,河心的小岛还是那样影影绰绰仿若海市蜃楼。

    河坝看起来是重新修过的,而且已有多年,为了防止事故发生,大部分区域都用防护网围了起来,除了几幢新修的守湖人住的小砖房,当年河岸上的村庄早已杳无踪迹,江少儒甚至无法分辩出自己当年租住的那个小木屋在哪片区域,那些人,那些事,仿佛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两人跟守湖的人打了招呼,花了点钱,租到一艘小渔船,便入了湖心,将香火纸钱都拿出来先拜过黎月,江月又拉着江少儒又哭又笑地对妈妈说了好多话,才将江黎的骨灰撒入湖里。帮忙划船的渔农对于这些年总有人在这里对故人实行水葬见早怪不怪,对这对衣着光鲜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本地人的两父子虽然好奇,从头到尾却没说一句多余的话。

    事隔多年,江少儒对黎月的感情已经淡了许多,看着江月递给他的遗像上那个两鬓染霜眉目却依旧文秀的妇人,竟觉得有些陌生。一手抱过遗像,一手拉着身边这个这时候在黎月面前不知该叫小黎还是小月的男孩,用一种夹杂着亏欠的感恩的语气道,“黎月,当年是我负你,愧疚和遗憾我是再也无法弥补了,但是,谢谢你为我生了两个可爱的儿子,谢谢你让他们来到我身边。”说到这里,顿了顿,又坚定地道,“我们的儿子,我绝不会再让他受半点苦。”

    江月鼻子酸了酸,扯了一下他的手指,不安道,“爸爸,我们——”

    江少儒将视线移到眼晴红得像兔子的江月脸上,与他十指紧扣,然后微微俯身,在他唇上印下轻轻一吻,视线再次移到河面上,“黎月,请原谅并祝福我们。”

    江月终于忍不住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身后划船的渔农看到刚刚这一幕,震惊得眼珠子都凸出来了,手上一抖,差点没将船桨给扔出去。

    夜幕降临的时候,两人才收拾好一切离开渔村,晚上两人就在石港镇找了家旅社住下,第二天上午,去江黎江月的养父李向全坟前也拜祭过,下午便驱车回了c城,两人本来打算在石镇多住几天的计划,因为江月的生病而放弃。

    从渔村回石港镇的当天晚上,江月就开始有点发烧,第二天就更严重了,虽然在镇上的小医院里打了针,也吃了药,却并不见好,马不停蹄地赶回c城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