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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关一开始觉得, 楼冬藏扶住自己腰这个动作完全多余。难不成他还能从楼冬藏身上翻下去?可随着亲吻逐渐深入,抱着他的人反客为主,贺关的吻技完全不够看, 只想向后仰。他眼见着手撑着地,向后仰去。被人按住脖颈, 不容置喙地压回。那人手指很长,手掌很宽,拢着自己的力度恰到好处、不容拒绝。楼冬藏按着他脖颈轻抚的动作堪称温柔,可吻却毫不留情,逼得贺关眼尾发烫,抓紧他的肩膀。他还是喜欢的。他还是喜欢这种看似温和, 其实潜藏着强势的吻。这让他能感觉到……楼冬藏看似弱势, 实际满心都是不甘,汹涌的火像是通过吻传递过来, 烧得贺关头皮发麻。这样才对……这样才是那个结尾炸了楼家, 即使数年眼盲, 也要找到原身,把人扔进景元池的楼冬藏。这是他最喜欢楼冬藏的地方。有人看书关注的是剧情,有人关注感情, 有些人关注的是人物。贺关就属于喜欢关注人物的那一类。他喜欢这人的剑走偏锋,却又不希望他过于极端。毕竟剑走偏锋不等于疯狂。贺关:“等等,我要倒了……”楼冬藏的声音又低又温和:“我抱着你, 不会。”贺关听得耳根一热,还没躲开他一拳距离, 又再次被抓回去。接着, 是比一开始更不留情面的吻。贺关忙乱地挡住他的唇, 见他又要舔自己的手, 只好拿手挡住自己下半张脸,不让他再逼过来。他讨饶地说:“还吃不吃午饭了?”贺关挡在手后面的眼睛透亮,声线还稳着,看不出有什么异样。要在以往,楼冬藏就去接着亲他了。但今天,他没有对贺关拒绝的动作有半分不满,反而低笑着抱紧他,说:“贺关,你……”贺关红着脸嘴硬,率先抢过话头:“我怎么了,你早上这样也没见你不好意思……不准蹭我!”楼冬藏半个字也不听,几近调笑地说:“关关。”贺关简直败给他了,被他蹭得火气上涌,狼狈地拿膝盖撑起自己,想从他怀里离开。这个还坏心眼……什么人啊……什么人啊!楼冬藏:“等等,别走。”“别走、别走。”楼冬藏在他撑起身之前笑着把人捞回来,重新抱紧了,笑着说:“我只是……有点得意忘形。”贺关第二次搭住他的肩膀:“要不是你看不见,我现在真想翻你个白眼……”楼冬藏温和地吻他的耳廓,第一次自己主动提起眼盲:“我看不见,只能通过反应来判断你的心情。”他只能通过贺关有了反应,来判断他是否排斥自己的动作。贺关不太喜欢表达这方面的情绪,所以楼冬藏只能猜。贺关这次没有接话。楼冬藏抱紧他,没有再动手动脚。岳叔一定等了他们很久,贺关刚才就闻到鸡汤的味道了,该回屋了。他主动、又罕见地抱紧了楼冬藏的脖颈。双臂都搂上

去,显得很眷恋。他低声说:“我还挺喜欢你的。”“别动不动就难过啊。”“和你待在一起之后……没有不高兴过。”“哦,除了之前你故意那次。”楼冬藏声音闷在他胸前,说:“我错了。”贺关没有接他这句话,反而接着说:“不喜欢你我会跑,又不是没长腿。”楼冬藏:“……嗯。”贺关不太满意他这个回答,轻轻推他一下,说:“就这?我感觉这还是我第一次说喜欢你,就这反应?”楼冬藏咬字很轻:“还要我说什么?”他仰头拿鼻梁去蹭贺关的下巴,声音发紧:“再往下说,你就别想从我怀里起来了。”贺关被他蹭得心猿意马,闭嘴往后躲。开什么玩笑,他还什么都不会,楼冬藏肯定会受伤……但楼冬藏这次只是说说,看他向后躲,紧跟着停下来。他们又抱了一会儿,直到贺关的反应消下去,才先后站起来,进门去吃午饭。吃饭时,他们偶尔聊天。贺关:“下午干什么?”楼冬藏:“看书,然后把你给我买的花种上。”贺关:“嗯……”楼冬藏:“有什么问题?”贺关:“要和我一起写歌吗?”楼冬藏:“你是说工作室?”贺关:“嗯,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你写了我们还可以一起讨论讨论。”楼冬藏:“没写过,不会。”贺关之前提什么建议他可不是这个立刻拒绝样子,这个态度明显是……想贺关陪他一起。贺关夹了块鸡肉,笑说:“我给你布置作业,我检查。”楼冬藏:“?”贺关:“怎么,有人是不是觉得我会说我来帮你,做梦呢?我不工作的啊?”楼冬藏:“你……”贺关在饭桌是肯定要帮,只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自己学吧,楼先生,在我工作室里是要入股的。”楼冬藏好一会儿才说:“……嗯。”吃过饭,两个人各做各的。贺关最近已经有了副主打的想法,坐在一楼抱着吉他弹,期间改了好几次旋律,最终定下一个相对合适的风格。主打富有力量,副主打则显得灵活,有些炫技,贺关写完,感觉还是得找Noliit听听看。看看他们现在的声乐水平到了什么地步。最近一直在忙工作和谈恋爱……很久没去看他们的近况了。他坐着弹吉他期间,楼冬藏就坐在他身边摸盲文书。盲文没有汉字,所以他看的大多数是外国读本,上面是凸起的实心点,用布莱叶点字盲文,拿一个或者几个凸点表示一个对应的英文字母。如果要看汉语,他只能读汉语拼音的音符组合,摸出一个声母和跟着的韵母,把它们拼凑成读音,跟着一个声调符号。他的阅读速度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下降。贺关在这边又弹又写了将近半个小时,楼冬藏可能只读了几千字。贺关放下吉他和五线谱,说:“不用手机听书吗?”楼冬藏在他说话期间依然在摸盲文书,摸的速度相当快。

贺关看过去,只看到他的手很快地从黄色的纸页间穿行,像稳定的流水生产线。楼冬藏停下,回答:“没什么喜欢的书。”贺关:“那来和我玩吧。”楼冬藏:“玩什么?”贺关:“你在看什么书?”楼冬藏:“《面纱》。”贺关靠过来,下巴蹭在他肩头,拿手按住他的手指,没让他动。他问:“这是什么字?”楼冬藏:“喜。”贺关抓着他的手,挪到下一个凸点上:“这个呢?”楼冬藏:“还是喜。”贺关:“这是怎么摸出来的?”楼冬藏:“盲文的单位是方,每个方里有六个点,两列,一列三个点。左边一列从上到下是123,右边一列是456。”贺关:“嗯。”楼冬藏:“汉字用拼音表示,喜是声母x和韵母i。x的声母符号是125,i的韵母符号是24,三声的声调符号是3。这是三个方,西一喜。”贺关想仔细去摸,却被楼冬藏握住了手指,不让他动。贺关:“那后面呢?”贺关挪到后面。楼冬藏被他抓着手向后摸,准确地说出这些字:“欢。”贺关接着往后。楼冬藏不知为何,略有停顿:“你。”喜欢你。贺关向前探身,半个身体都靠住他,眨了眨眼。贺关轻声说:“你骗我。”楼冬藏怔住了。贺关:“我是135(人称代词,固定统一),喜是125(x)24(i)3(三声),欢是125(h)12456(uan)1(一声),你是1345(n)24(i)3(三声),可这上面明明是……”贺关拨开他的手,慢慢辨认:“这上面明明是……145 2456 12 136 13 24 3。”他明显不太熟练,读得很慢,但能读出来。贺关手掌放松地压住楼冬藏的手指,拨开他的指缝,从里面找自己刚才指着的字。他还在继续:“145是d,2456是uei,12是b,136是……136是u……”“13是k或者q,24是i……”“再加上这个三音节表示整体概念,所以连写,只在末尾标上声调,3是三声……”“这句话明明是……”“对不起。”他甚至有些洋洋得意:“别以为手挡住我就看不见了,我这么多天记了好多盲文。”“我说,表白也挑个别的我不知道的啊,楼冬藏。”楼冬藏:“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学的盲文?贺关把他手里的盲文书拿走,放到茶几上,自己在他腿上趴下来,撇了撇嘴:“别小看我好吧,回家路上闲着没事就记了,不然老晕车。”他小声嘀咕了几句:“不过我以前明明不晕车,来到这怎么就晕车了……”楼冬藏不再言语。贺关趴了一会儿,觉得趴着不太舒服,翻了个身,变成头枕着楼冬藏的腿,仰躺着。他突然长叹一声:“啊,舒服,这个姿势好,我的脖子……爽了……”他看楼冬藏不说话

,以为他是太震惊:“怎么,觉得我学不会啊?也没几个字母,也太低估我了。”他话没说完,被人摸到了耳朵。贺关闭上眼笑:“怎么了?感动得说不出话了?老婆,你很感性啊,这么点小事就感动得不行——”“……唔。”他眼前一暗,唇上软凉。是有人俯身,拿手触到脸颊,确认一下他脸的方向,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