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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吟老翁道:“娃娃,事不宜迟,这些财宝日后自有打算,且先寻一条出去的道路。”众人却在四周寻觅了良久,只看洞内顶头,怪石乱堆坐如虎,岩石垒叠层层,哪里会有出去的道路?有 人不觉心灰意冷,叹道:“罢了,罢了,终究不过是换了一处死地,由外面森燎之地,却来到了这珠光宝气的琼台瑶台、玉府宫阙罢了。”有人怒道:“不过就是多些金银财宝的秘洞,哪里 称得上是琼台瑶台、玉府宫阙?”众人心中烦恼,不觉相互争执起来。 便在此时,听得有人唉呀呀呼叫,便见两人弯着身子倒了下去,旁边几人惊疑不已,就要过去搀扶,却听得南宫音与白凤同时叫道:“他们中了毒,触碰不得。”群雄大惊失色,就看南宫音 与白凤抢步过去,手掌笼在袖中,隔着布将那两人翻转过来,便见那两人脸色发青,双眼翻白,呼吸急促之极,四肢抽搐得不几下,便即不再动弹。从怀中滚出珍珠玛瑙等物。众人骇然道: “不好,这…这些珠宝上有毒。”有人看见旁边岩石上插着一面蒙满灰尘的旗幡,见上面书道:“财宝虽好,皆受毒浸,勿要贪心,反误性命。”就听得“叮叮担当”响动不绝,许多人惶恐 惊呼,忙不迭从袖中、从怀中、从腰间掏出金银锭馃、宝石翡翠往外扔去,中间有人扔到一半,忽然矮身弯腰,倒在地上不住*,显是也中了毒。包向泓怒道:“我们看护得如此紧要,不想还 是被这些贪心无耻之人觑得空隙,偷偷将财宝藏匿身上。好好,中了毒也是活该。”又看其中却连无飙道人、朱寻籁、裘山阳等人也神乱从欲,曾经偷偷揣得几把珠宝填入怀中,此刻额头皆 暴出冷汗,连滚带爬,直呼救命,不觉跌足痛骂:“你们也妄称高士大德,如此情状,岂非笑死人了?”梅还心挪足于杨不识身边,道:“小兄弟,他们情殊可恶,但罪不致死,还得想个什 么法子救治才好。” 杨不识瞠目结舌,正是没有计较,受他提醒,方始惊觉,东瞅瞅,西望望,看见西首石桌上有一盒药丸,上面一张暗黄纸条,书道:“略行惩戒,勿复加罪。”心想:“必定就是此物了。” 遂分于中毒之人食之,不多时,除了先前两人中毒较深,尚是昏迷不醒,其余诸人皆无大碍,哀号之声渐渐歇止,却依旧惊魂未定,被群豪或是揶揄、或是讥讽、或是满脸愤然、或是幸灾乐 祸地围观环伺,尽皆羞惭得满脸通红,浑身上下滚烫不已,都是一般无二的心思,懊悔道:“苦也,苦也,不想一世英名,却因此付诸东流。”忽然听得几声闷哼,又见五人齐刷刷倒了下去 。 袁子通怒道:“还有人不长记性,偏偏要往油锅子里面跳?”细细观之,五人横七竖八倒成一团,不过抽搐数下,七窍流血,伸手探之,赫然已经气绝身亡,却是那大都五丑。原来珠宝之毒 虽不致命,但他们终究心痒难耐,偷偷将财物纳怀藏袖,也不免接触其害。他五兄弟先前与嵩山五剑搏命厮杀,武功本领不济,内伤极深,那毒沾惹得伤口破血处,便生出大祸害。大都五丑 勉强按捺,运气抗压,压不过去,反将毒性贯入身体各大经络,并于心脉处凝结,待发觉不对,想要出口呼救,已然毒如膏荒、浑身无力,口舌麻痹不堪,便是解药也救不过来。众人望着那 五具尸首,莫不唏嘘感慨。包向泓大声道:“中毒好,中毒好,他奶奶的浑帐王八羔子,看谁还敢贪心?” 鬼斧三瞧得前面一处石梁若有蹊跷,把摸琢磨了半日,忽然对杨不识道:“杨兄弟,这石头甚是坚固,你可能将之击开?”众人不曾见过他与那黑袍客打斗,暗道他年纪轻轻,能有多大本领 ?果见那无怨道人说道:“鬼斧兄要打断这根石梁,必定是大有道理,只是如此艰难之事,尚需请动东方先生才是。”群雄暗道果不其然,孰料蝉吟老翁摇头道:“这石梁如此粗壮,需合我 与娃娃二人之力才对。”杨不识连道不敢,并肩立于石梁旁侧,呼吸吐纳,贯气运劲,蓦然俱是一声大喝,四掌同时击出,正拍在那石梁之上,便听得“噶喇”巨响,那石梁登时横腰显出一 条痕迹。两人精神一振,又是双掌递出,如此“轰隆”滚滚,就看石梁应声而断。 鬼斧三叫道:“好内功,好气力。”群雄见之,莫不瞠目结舌,暗暗诧异:“那东方日出乃江湖‘六绝’高人,有如此偌大威力,原也在意料之中,却不料那位杨少侠年纪轻轻,内力浑厚悠 长,绵绵浓浓、滚滚震荡如斯,果真好生了得。”不倒翁叹道:“老夫空长他数十年,唉,这几十年却是白活了。” 红面老翁不以为然,哼道:“你吃这干醋作声,所谓自古英雄出少年,咱们一帮老鬼视野开辽、心胸远阔,更该为江湖代有才人出、武林再添风云儿高兴才是。”不倒翁哈哈笑道:“不错, 不错,这也是我要说得话,却被你抢先了一步。”乌铁手听他几人称赞,不觉大为欢喜,笑道:“你几位不是老鬼,那可是人品高尚、艺德双馨之老前辈,我也是久仰大名、敬佩久矣。方才 听了你们一番高论,果正是远见卓识、出类拔萃,我这兄弟委实了得,他日‘六绝’之后,必定就是我这兄弟叱咤风云、笑傲江湖。只是他阅历尚浅,还有许多东西不懂,尚需你们几位德高 望重、一言九鼎的老前辈小心提携、好生观照才是。”言罢,心中得意,不由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不倒翁笑骂道:“你这娃娃也不甚老实,拼命拍我几个老头儿的马屁,好话说尽、谄媚奉承 ,好教我等老兄弟不辨东西南北、难觑前后左右,然后就稀里糊涂、晕头转向地为你那小兄弟出卖这几把老骨头,是也不是?”乌铁手被他们窥破心思,搔搔头皮,道:“老爷子说话忒也直 接。我在小兄弟若是扶不起的阿斗,我也不敢请你们提携,但方才那两掌你们也瞅见了,试问除了东方前辈,尚有谁敢与之比肩斗量?只是酒美也怕巷子深,我小兄弟又颇为腼腆羞涩,不倚 重你们这些武林前辈,待他出头之日,嘿嘿!只怕他的头发都已经白了。”落魄老翁摇头道:“这却是杞人忧天了,方才他前后出掌,威势无穷,在场群雄尽皆看得真切分明,心中有数,哪 里还要我们咶耀喧噪?” 乌铁手揉揉鼻子,双手叉在腰间,昂直道:“多赚一些吆喝,那总是好的。”几个老儿相顾拍掌,哈哈笑道:“这话倒是不错。也看出这黑面皮的大娃子脸皮忒厚呢。”他老少彼此揶揄,喜 坏了一旁罗琴,见场中群豪神情懔懔,有惊有骇,有疑有赞,形色不一,俱是悚然动容,暗道她不识哥哥今日与蝉吟老翁联袂击石,石开梁折,这赫赫名声便算是闯荡出来了。只是有人尚且 怀疑,嘀咕道:“这也没有什么,说不得是那东方日出使尽全劲,早已震断了石梁内里,他投机取巧,轻轻一拍,得了便宜,因此教那梁猛然断折了。” 鬼斧三又道:“妙哉!妙哉!两位武功绝伦,实在教人打开眼界。只是脱身之路尚缺一步,还劳烦两位再跳得高些,以窜空之势将梁顶接壁处震碎。”众人闻言,不觉喜从中来,许多人忍耐 不得,追问道:“你说什么?”何消说站立一旁,见得杨不识武功,暗暗吃惊,心想:“这少年雅量高致,瞥见这满地灼灼生艳之金银财宝、稀世罕珍,唯惊讶之后,竟然毫不变色,足见他 雍容之下,气度恢廓,且武功如此高强,便是我也自忖无及。”又是敬佩,又是妒忌,想起自己数十年来为银月教奔波卖命,虽然当上了香主一职,但品观一生,终究还是一事无成,比照杨 不识方才那双掌击出之意气风发,深觉自己不及其十之其一,更是意兴索然,口中嗫嚅道:“寒鸦拣树,树叶深深,终究无栖处;野鹿寻窝,茫茫渺渺,毕竟没定踪。”又见裘山阳与朱寻籁 吃了解药,两人盘膝打坐,渐渐血色红润,缓过神来,登时大生鄙夷,忖道:“想我堂堂大好男儿,自负清高,却与这两个贪财好物、偷鸡摸狗,却偷鸡不成蚀把米、摸狗不得反丢肉的龌龊 家伙行走一处,难免在别人眼中,顺带把我也瞧得鄙夷了。”愈发生气,不觉大声道:“还问什么?这丐帮的花子不是说得明明白白么?只要打破了上面的梁端接壁处,自然就能凭空露出一 条道路。” 他随口一说,那“凭空”二字并无他意,孰料被鬼斧三停在耳里,不觉斜睨他一眼,远远抱拳道:“这位银月教的何兄弟,你说得不错,要是我猜得不错,上面洞壁其实单薄,说不得还真能 闯出一条升天途径咧。”何消说愕然,拂袖哼道:“不客气,我也是瞎猫撞着死耗子,胡说八道而已。”群雄闻言,喜出望外,不觉精神大振,交顾说道:“如此说来,此地并非绝境,咱们 也不会困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