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枯荣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下文学www.20qb.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云禾?”他轻轻喊了一声,见云禾没有反应,便又大胆地添了一句,“我真喜欢你。”

说完,自己也笑了,收回手枕在脑后,那些心事就像拉开了闸,一发不可收拾,“自打第一回 见你,你凑到我面前来,凑得好近,直接就凑到了我心里。你真美啊,比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美,美到我想把所有好东西都捧给你。我上回打了你一巴掌,我自个儿还心疼了好久,可你好像一点都不疼。”

月光模糊地照在他脸上,难得一见的柔情与黯淡。他想起方才的一番谎话,在他一生诸多的谎言里,恐怕就数这句“夫复何求”最假。

在此之前,他不懂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儿,但眼下,“我很想告诉你这些的,但在你冷漠的眼睛里,我常常胆怯。你总把我讲得一文不值……在你心里,我真的是一文不值吗?可我有钱啊,看在钱的份儿上,对我好些吧?”

她沉默的背影倘若翻过来,大约仍然会是一个冷漠的眼神。故而沈从之很庆幸她没有翻过来,庆幸之余,却有铺天的失望汇成了一片荒海,他在月光下,独自在那片海里颠沛流离。

却在另一条颠沛流离的命途里,写满离肠万种,千般别绪,无奈宁波未雨。

天有清风,春花渐红,天际茫茫的海面像一个噩梦匆匆奔流而去。自海里被打捞上来,方文濡先是昏迷了几日,后又颈项上的刀伤发炎,性命颇是堪忧一阵,幸得几位大夫连番候诊,方才转危为安。

可耽搁来耽搁去,竟然蹉跎了一个来月的光景,以至于再误归期。这厢打点了几件破衣裳,扎了个靛青的包袱皮,朝陈允拱手,“有劳陈公公多日照拂,明日归家,市舶司的事情只好全托付在您肩上了。公公辛苦些,我回去至多两月,接了爱妾,不日就回来。”

那陈允歪着脸窥一眼他的包袱皮,好笑起来,“明日才走,今儿就打点起行礼来了,可见方大人归心似箭呐。可千里之遥回家去,怎么也得带点宁波的土特产呀,否则回去怎好见老太太与姨娘?”

方文濡讪讪一笑,将他请到坐上吃茶,“往日的俸禄银子我都换成票子揣着,从前说好的,家里的钱要交给小妾,我不好私自买什么,倘或买了她不喜欢,岂不是花冤枉钱?算了,还是银子给她去,她爱什么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