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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人埋没于此,又有多少人在此之间把命都丢了。

沉重的宫红的屋子,五彩炫目的藻井,袅袅升起的梵香,漆黑的桌子上趴着一个人,他的脸侧在案桌上,像早都熟睡了。手边是一盏未饮尽的美酒,酒杯中还余半盏,却被人打翻在桌上,唯留下一种残羹冷炙的红色。

小顺子自跟着任姑娘进来后便一双眼睛盯在她身上,见她不哭不闹,脸上唯有麻木的死灰色,心里觉得不大好,上前宽慰道:“任姑娘有什么伤心的都说出来,皇上如今伤害了任家也是不得已为之,那么多读书人要和皇上作对,皇上总的杀鸡儆猴不是?再说了,依奴才来看,皇上心疼姑娘心疼的紧,您的造化还在后面呢?”

心疼?

石榴觉得好笑,胸腔里那股出离的愤怒无处乱窜只得喷涌而出:“若他心疼我一丝半点,可会杀了我爷爷和我父亲?若这种伤害当真是造化,我把它拿给你,你要不要?”

小顺子不再说话了,毕竟他是个奴才,要不起皇上给的这种福分。

再说了,这事不落在他身上,他自然体会不到这种切肤之痛。

石榴推开他,走到木桌边搀起任施章已经冰凉透了的身体。

失去温度的人身体很沉,石榴个子小,却将任施章背在身后。

石榴将任施章的头枕在自己的肩膀上,他口里落出淋漓的血染红了大半边衣衫,怕背不动他,石榴在他和自己身上系了条麻绳牢牢绑住,她背着她的父亲走出这瑟冷的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