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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咋说我也不信,这么把,咱们几个往空场那去。去之前在这选一棵树,画上记号。”狗剩子出着主意,要考一考朱二,看他究竟怎样。朱二说:“干啥?”“考一考你,看你到底咋样。”朱二一听不在乎的说:“考就考呗,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咋样。”

几个人站在朱二跟前看他射那棵树。朱二稳稳当当的往那一站,问狗剩子:“你说怎么射?”“怎么射都行,只要能射到那棵树,不管射在哪都算你射的准,有能耐。”

朱二挑了一个圆一点的石头子,瞄了瞄,只听见两根胶皮相碰的声音,看见石头子真的往那棵树飞去,差一点就射上。几个人不约而同的说:“朱二你射的真准啊。再来两下。”朱二好像心里有了底,比刚才还稳当。瞄的更仔细了,一松手石头子飞出去,这次反倒没有上次射的好。狗剩子说开了:“上次你也是蒙的吧?接着来。”朱二不知怎的有点心虚,有点胆怯了。最后一次瞄了准。嗖的一声,砰的一声射到了树上。这回狗剩子闭嘴了。几个人夸着好,狗剩子闷了一会说:“你的眼睛是真好使。”

小四一听狗剩子夸朱二的眼睛好使,嫉妒的揶揄着朱二:“要是不好使那次撸榆树钱能那么快的从树上出溜下来吗?”只是这一句话朱二就没电了,刚才还乐呵的笑脸一点笑模样都没了。常明看见这样子赶紧说:“都是啥时候的事了,还提它干啥?”小四一看朱二的样子过意不去的说:“我可没别的意思啊,咱就是说的眼睛好使不好使的事。朱二,是吧?可别瞎想。要是瞎想我可不得劲了。”

小伙伴说好就好了。常明张罗着每个人射三次,看看自己都怎么样,心里也有个数。这回挑了一棵粗一点的杨树。目标大容易点。目标是大了可是除了朱二射的位置还不错以外,常明只是射中了一次,还是偏在边上。看射的方向狗剩子第三,小四第四,柳小第五。

从这以后就上瘾了,衣服兜里揣个弹弓,半兜子石头子满世界的打雀。一天比一天射的准。常明鼓鼓秋秋的用树杈做了一个弹弓,在把上缠上了厚厚的一层布,握上去蛮舒服。小四大姐给他拿回来了听诊器的胶皮管,听说这是纯橡胶的,都管它叫鱼皮管。这可是轻易弄不到的好东西。也带着小锯条锯回了一段树杈,做了一个很好的弹弓把,和鱼皮管配在一起是绝好的一副弹弓。

一天从煤场回来看见电线杆子上的灯泡,离着还挺远,狗剩子开玩笑的说:“看谁能把那个灯泡打碎,有能打碎的嘛?”人在一起就怕架拢,小孩在一起更是这样,更是逞能好胜的时候。狗剩子先射了头一下,嗖的一声就没影了。柳小跟常明也是这样。朱二一弹弓射在了电线杆子上,只听呯的一声。轮到小四了。小四仔细地瞄着,一松手乓的一声灯泡被打碎了。小四吓坏了,做梦也没有想到。朱二抓着他的胳膊喊着:“赶紧跑。”

五个人就像贼一样惊慌地跑去,钻出了大水坑旁边的铁丝网心还在跳。扑通扑通的跳个没完,站在那歇了好一会。好赖没有人追过来,要是有人追过来不吓个半死那才怪呢。

几个人闷头急忙的往回走着,快到家了常明打破了寂寞说:“小四的弹弓怎么打的那么准,真是一点也没想到。”“你是不是偷摸的在家里练了?”狗剩子怀疑的说。小四听着不顺耳白了狗剩子一眼:“瞧你说的,我咋那么有瘾。不过也真是奇怪,怎么就把灯泡打碎了呢?要是让人抓住那不又惹祸了吗?”

捡到的石头子什么样的都有,就是不容易捡到圆溜溜的。不圆的石头子打起弹弓来不走正道还不准,不按自己的想法走。捡来的石头子多半有一多半不能用。到了该射家雀的时候还得一个一个的换,几乎是掏出来一个扔一个,直到有满意的为止。

闲着没事又开始在大坑边上挖来黏泥。这回不是摔泥碗,而是团起了小泥球。一下子团了那么多,怕挨说,又怕不小心碰了,差不多都放在了仓房上。只是一天的功夫就晒干了,拿在手里也高兴。当玻璃球弹都行。几个人结伴搭伙的又去了煤场。这里宽敞,家雀也多。没多大一会功夫都打着了家雀,一个个喜滋滋的。正在手里拿着弹弓一副随时就要射出去的架势踅摸着家雀,东看看西瞅瞅。冷不丁身后传来了声音:“你们几个站住。都过来。”五个人急忙的停住脚,转过身来,看见一个有些年纪的人气势汹汹的走过来。五个人都聚拢在一起。那个人到了跟前很强横的说:“那个电线杆子上的灯泡是不是你们打坏的?”一边说一边指着电线杆子上的灯泡。横眉立目的在每个人的脸上扫来扫去。狗剩子是不怕事的,态度也是很横的说:“你怎么说是我们几个人打坏的灯泡,你看见了?”那个人没想到这个胖小子这么横,当时噎的没词了。只是过了一会说:“昨天有几个你们这么大的小孩也是拿着弹弓在这打雀。”“到这打雀的小孩多了,你到底看见没看见?可别冤屈我们。我们哪有那样的准头,不信你看看这些弹弓,都是新做的。弹弓还使不利索呢,还有那能耐把那么高的灯泡打碎了?”

说着几个人都把弹弓放在他眼前,那个人一看确实是新的,而且做得还不太像样子,除了胖小子,其余四个都老实巴交的一声不吭,也就不再怀疑他们了。再说昨天事前也没注意他们几个小孩,进进出出来这里玩的小孩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五个人是一伙的。大亮的天灯泡坏了当时谁也没看到,谁也没注意。现在往一起对,根本没法对。还是得装的横一点:“不用你们不承认,下回让我抓住你们我要是轻饶了你们那才怪呢!以后不许到这里来玩了,这里是你们来玩的地方吗?赶紧走!”狗剩子吱吱扭扭的有不愿走的意思。“怎么,说你们,你们没听见啊?赶紧走。”

狗剩子这才转过身来,几个小家伙往回走去。那个人看见五个小家伙在水泡子那的刺网窟窿里钻出去了。第二天就把那堵上了。

钻出了刺网朱二看着狗剩子就乐。狗剩子说:“你傻乐什么,盯着我干什么?”朱二说:“我看你是真有能耐,撒谎蛮在行的,一点也露不出来。可是给我吓够呛。”狗剩子一听是因为这件事笑话他,赶紧说:“这也叫撒谎?实实惠惠的把这件事说一遍就对了?那小四不是还得被抓进去一回。抓进去了你就高兴了?”一句话朱二又没电了,怎么又揭上短了。也没法再吱声了。常明说:“没想到狗剩子你说话这么赶劲。把那个人对付过去不说,一句话又把朱二闷回去了,你是真厉害。”狗剩子一听这件事又整拧歪了。赶紧说:“我可没把朱二连在一起,你可别往一块联系。朱二你要是想歪了那就不对了。”真是墨块上画小人,越描越黑,黑的都看不出来了。越说听着的人越明白,越把今天的事和以前的事联系在一起。朱二有点灰溜溜的不做声了。

煤场是不能去了。还得去八路军坟。八路军坟里面的家雀是太少了,也打不了几个,往往是空着手回来。去也就是过把瘾,看看自己的弹弓水平怎么样了。瞄来瞄去都是在树溜子身上,树溜子狡猾的就像小耗子一样,蹦到这,蹦到那,滋溜一下子就没了。而且是在枝叶茂密的榆树毛子里,柳树趟子里。隔着树叶树枝,根本没法打。就是俗话说的隔枝不打鸟。一弹弓打过去只听见哗啦一声树枝响什么都没有了。实在没什么可以打的,一抬头墓碑上落着一只老鸹,朱二瞄准了,砰的一声老鸹从墓碑上掉下去了。朱二高兴地喊着:“打着啦,打着啦!”“什么打着了?你喊什么呢?”狗剩子申斥着。“打着了一只老鸹。”“嗨,打什么不好,偏偏打老鸹呀?”一副嫌恶的表情,别人也是这么一副表情。

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人们怎么那么嫌恶老鸹,说什么老鸹吃死人肉,说什么老鸹的肉不能吃,是酸的。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就连几乎什么事也不懂的小孩子都对老鸹有那么不好的看法,而且这些孩子根本不知道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