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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暅听韦欢一番话,愁容少解:“什么都能被你猜着。早起御苑报有瑞雪,阿娘临时起兴,召近臣在甘露殿饮酒赋诗,叫太平与我劝酒,到张柬之时,这老儿不该说一句‘年迈不堪饮’,阿娘在座上听见,忽地便生了气,说‘张卿与朕同龄,想来年迈不堪饮的不只是你,还有朕罢’,甩袖便走,我们去劝,又骂‘想必你们以为我老了,不把朕放在眼里了’。说话时两眼直直盯着我,我请罪又不是,不请又不是,若不是太平出来叫人把张柬之叉了出去,又抱着阿娘撒了一阵娇,我这会还不知道在哪里——阿娘近来实有些喜怒无常!”

韦欢轻轻一哂:“殿下以为,陛下最近这些行为,纯是喜怒无常?”

李暅怔忡道:“不是么?”

韦欢挑眉道:“殿下真不知道?”

李暅急道:“我若知道,何必来寻你?”握住韦欢的手道:“好阿欢,你如此说,想必已知道是为何了?”

韦欢将念珠褪下,放在李暅手心中,手借机收回来:“殿下仔细想想,陛下是因为谁的一句话生气的?”

李暅握住念珠,转过几颗,仰头道:“你是说,阿娘恼的不是这句话,是张柬之…这个人?”

韦欢垂下眼皮,取自己的茶喝了一口:“殿下想想,张柬之近日可曾做过什么事,可能惹恼陛下?”

李暅不自在地道:“能有什么事?” 被韦欢盯着一看,便有些心虚:“若一定要说的话,莫不是…他与姚元崇请复西京为都城?”

韦欢适时地作出讶异的表情:“他们上了这样的疏?”凝神看李暅,又道:“殿下…没参与这事罢?”